她没想到在思想如此封建的古代,竟然还能有如此独立思想的女性。
难怪她感觉这姑娘身上有一股子侠气,原来在根儿上人家就想清楚了。
梁抒抱着小狐狸回了自己的闺房,帮她把身上的包袱摘下后放到了八宝阁的屉子中。
简毓坐在柔软的紫檀拔步床上,微怔的打量着房间内的装潢。
窗纱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墙壁上挂着古代名家的字画还有波澜壮阔的山水画。
闺房正中央铺着柔软细腻的毛毯,毯子上绣着精美的五蝠纹样。珠帘旁放着一架三扇屏风,屏风上是一位策马驰骋于疆场的高马尾女将军,英姿飒爽。
从这些装潢可以看出,梁抒是一个很讲究、很有个性的人。
她没有一味的标榜自己在这个时代与其他女子的不同,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独特。
“小狐狸,我先把你的包袱收起来哦,等你找到了主人再还给你。”梁抒弯下腰,温声对着床上的小狐狸道。
小狐狸扯着嗓子嘤了一声,声音里好像带着些哀怨。
梁抒还以为她是想家了,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头顶,“好啦,相信你的主人也在外面找你呢,一会就可以回家啦。”
说罢,她转身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小翠道:“去派人打听打听,有没有哪家丢了狐狸的。”
小翠应声,转头在门口却碰见了老爷身边的刘众,她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福身:“刘管家,您怎么来了?”
刘众是梁嘉身边的积年的老管家,平日帮着梁嘉管家里的大小琐事,在梁家是很有地位的。
刘众笑着说:“老爷有事让我来找一下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可在?”
小翠张了张嘴,本想说小姐歇下了,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小姐在里头呢,我进去传一声。”
梁抒正看着兵书,小翠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把书放在一边:“怎么了?”
“老爷身边的刘众来了,说是老爷有事叫一下您去前院呢。”
闻言,梁抒眉头蹙起:“什么事?”
小翠低着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看刘管家的神色,应该没什么大事。”
想到这些日子跟父亲闹得有点僵,梁抒最后还是跟着刘众去了前院,临走前还让下人看好小狐狸,别叫它出去跑丢了。
刚进前厅,见着穿了金丝对襟的梁嘉,她还是毕恭毕敬请了安。
“不知道父亲这会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梁嘉的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对她招了招手:“快来尝尝,我特地叫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梅花糕,香甜软糯。”
梁抒抬眸瞧了瞧那盘精致的糕点,本想开口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拿了一块放入嘴中。
是很香甜软糯,但是她却不甚喜欢。
梁嘉含笑看着她:“为父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在冬日看梅花,还嚷嚷着要拿落雪的梅花瓣泡茶水喝,一转眼竟然这么大了,真是时光匆匆。”
梁抒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陈情感到有些不适,她将梅花糕咽下后,开门见山道:“父亲今日找我来,就是要叙旧的吗?”
梁嘉被她这一句给梗住了,“为父难道不能和你叙叙旧吗?”
梁抒淡淡看着他:“父亲怎么之前不找我叙旧呢?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连女儿想给父亲请安都要去别院门口等着。”
梁嘉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眉头蹙起,“为父虽没能时常见你,但心里一直牵挂着你和挽儿啊!”
牵挂?梁抒心里冷笑。
当初二妹妹受杨建污蔑的时候,他巴不得撇清关系,甚至还动了要把梁挽逐出家门的心思,现在开始演起父女情深的戏码了?
“父亲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您向来是不喜我和二妹妹的,今日又何苦费尽心思演上一演呢?”
梁嘉被戳破了心思,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我怎么就是在演呢?为父连你喜欢吃什么都记得,怎么可能如你口中所说那般冷漠?”
梁抒看着自诩父女情深的梁嘉,心里早已掀不起波澜,她只淡淡道:“可是我在六岁以后就不喜欢吃梅花糕了,因为我觉得很腻很甜。”
与梁抒清明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梁嘉自觉心虚,但他仍强装道:“那为父平日忙着生意,疏忽大意些也是正常。你从前总是安静乖巧,怎么如今越来越伶牙俐齿,顶撞长辈?”
他越说越觉得就是梁抒翅膀硬了,言辞也愈发激烈:“你如今都二十多的姑娘了,连你妹妹都成了寡妇,你竟然还云英未嫁,知不知道十里八荒的乡里乡亲都怎么看你,说你肯定是有隐疾,这才迟迟嫁不出去。”
“我每日同别人说起你,都臊了一张老脸,这难道还不够包容你吗?你若是再一味骄纵任性下去,我就叫媒婆随便说了一户人家,把你这另类给嫁出去!”
看着终于装不下去的梁嘉,梁抒觉得嘴里残留的梅花糕味道愈发腻味,手脚也愈发冰冷起来。
“父亲若是没什么事,女儿就先回去了,反正您一直看不上母亲,也看不上我和二妹妹。”梁抒淡淡道,从圈椅上起身准备离开。
梁嘉见她如此,按捺不住从上首的圈椅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