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庭早就知道自己父亲不太正常,从小就知道。
可是在他成年之前从未想过他会疯到此地步。
他母亲死的很早,是病逝的,母亲去世的那年慕云庭十二岁,对当时的情景记得很清楚。
就连当时宾客的脸他都记得很清楚,更别说当时慕诚的所作所为。
可能是老天爷都在为母亲感到悲痛,葬礼举行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即便全程坐着车过来,他的身上还是沾上了雨水。
慕云庭为了擦干身上沾到的水跑去找了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他带去员工的休息区,为他拿了一条毛巾,事情到这里都很正常。
直到工作人员离开后慕云庭突然听见了他爸的声音。
声音不大,语气里带着一丝癫狂。
当时慕云庭的年纪还小,对这种事情很是好奇,便竖着耳朵开始倾听墙壁另一端的声音。
当他听清慕诚说的话后瞬间后悔了。
“许岚,你不是一天到晚喜欢管着我吗?现在怎么不管我了?我连这种事都做了,你就这样干看着?来骂我啊,来打我啊,来数落我为什么要做对不起你的事啊!”
许岚是他母亲的名字,而隔壁……是他母亲的灵堂。
话音落下后开始传出的声音就变成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他甚至还听见了玻璃器械被摔得稀烂的声音。
原本一心听墙角的慕云庭听见这些动静后立即警觉起来,没有继续藏着,而是急忙跑去了母亲的灵堂。
等他到达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地狼藉。
敬酒的玻璃杯,插着香火的香炉,以及点燃蜡烛的烛台铺就成现在的满地狼藉。
慕云庭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人猛地掐住了喉咙,对方的手劲很大,仿佛是下了杀心。
他的面前一阵晕眩,等眼睛恢复清明后他发现此时正掐着自己喉咙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被扼住命运的喉咙,慕云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开合几次后也只说几个模糊不清的呓语。
“哥!哥……爸爸,你为什么要掐哥哥?”
突然,原本寂静下来的灵堂突然出现一道哭声,小男孩当时的年纪很小,看见这一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哭泣,他的哭声很凄惨嘹亮,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一堆人。
可即便如此慕诚也依旧没有要放开慕云庭的意思,只是蹲下身凑近看着对方,良久后终于开口,“你长得和你妈真像啊……”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句感慨,可是直觉告诉慕云庭不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紧跟在这句话后面的是,“既然这样的话,你要不要去陪着你妈?省的她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
围在周围的人都觉得慕诚疯了。
慕云庭也是这样以为的。
但慕诚自己并不这样认为,“许岚这么疼你,舍得你下去陪她吗?肯定是不舍得的吧?”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来救你!她为什么不来救你!”
这是慕云庭意识消散前记住的最后片段。
再后面他就已经晕了过去,根据后面慕云深告诉他的那些话来猜测,当时救了他的是负责举办这场葬礼的工作人员。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出手,他可能已经死了。
真正意义上的去陪母亲了。
在那之后,慕云庭就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慕诚的精神有问题。
平日里没事少和他接触。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只不过平时的生活中还是难免发生口角。
可是随着慕云庭越长越大,到了慕云庭十七八岁的时候慕诚对上他已经占不了上风的时候,慕诚终于开始收敛。
他不再针对慕云庭,由于有慕云庭的缘故,他也不敢针对慕云深,于是他又一次把算盘打在了许岚头上。
慕诚开始频繁的往家里带各式各样的女人,慕云庭时常见到的都是生面孔,可是对于慕诚的私生活他一向懒得过问,看见了也只当没看到。
可是慕诚却一再的试探他的底线。
起初他和别人的约、炮地点还是母亲生前居住的卧室,慕云庭每次看见了也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到了后来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此了,他开始带着人去许岚的灵位前乱搞。
起初慕云庭并不知道这件事,可是慕诚好像对此十分不满,非要在慕云庭每周必要去祭拜许岚的时候带着人在那乱搞。
这就是非要惹慕云庭不痛快了。
慕云庭也彻底让他不痛快了。
他将慕诚浑身扒了个精光,狠狠揍了一顿,离开前用粗麻绳将人捆在了椅子上,势必要他好好忏悔一番。
慕诚会不会长记性跟他没关系,这次反正是揍了个爽。
在这之后慕云庭没有继续在国内待下去,而是带着许岚留下的钱出国。
走之前他又想过带着慕云深一起,可是慕云深拒绝了。
他并不想知道原因,得到了答案便没继续纠缠。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沈时月。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恶心。”
慕云庭脸上的绷带已经解下,伤口早已经结痂,有些褐色的结痂已经开始剥落,露出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