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的动乱,有不少被俘的伤兵伤得更重了,不少人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白祈言原本就不是一个同情心旺盛的人。
当初即便是面对大楚的灾民,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轮回之说来,更何况是对待敌人。
见惯了生死的人,总是格外漠然。
白祈言看似懦弱无刚,但却并不心慈手软。
铲屎官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
如果没有段疏寒,他不会管任何一件闲事,更不会管任何人的死活。
看守战俘营的士兵认出了白祈言的身份,连忙上前行礼。
“卑职参见陛下……”
不等他说完,白祈言便摆了摆手,问道:“呼延卓呢?”
白祈言在镇北军营中虽然指挥不动大部队,但身份摆在这里,寻常士兵也不敢轻慢。
那士兵也不敢耽搁,连忙说道:“陛下要见呼延卓?”
“嗯。”白祈言点头。
“卑职这就带陛下前去。”
这里毕竟是镇北军大营,四面八方全都是镇北军。
无论如何都不需要担心这些俘虏会逃跑。
白祈言就这样跟着看守士兵进了战俘营。
呼延卓是北戎王子,身份不同,经过昨晚那一闹,如今已经是单独关押。
白祈言一路到了战俘营深处的一处监牢之中,隔着铁栅栏瞧见了满身狼狈的呼延卓。
“呼延王子?”
呼延卓浑身是伤的缩在角落里,听到声音后,瞬间坐了起来。
“是你?”
白祈言笑眯眯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再见到呼延王子,竟然是在这种地方。”
呼延卓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白祈言,那眼神像是要在白祈言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陛下专门来一趟,是为了来看本王笑话的?”
“嗯哼~”
白祈言扬了扬眉,走到距离呼延卓最近的地方,隔着一道铁栅栏蹲下身。
他眼珠子转了转,好奇的问道:“朕很好奇,狄川死前,究竟有没有让你退兵啊?”
呼延卓一愣,目光中渐渐地多出了几分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白祈言歪了歪脑袋,还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天真。
“朕听说,当初攻破了黑水城的北戎大将便是狄川,他应该不会像你一样没脑子的,只可惜啊……将军迟暮。”
如果狄川不死的话,北戎大军绝不会败的如此惨烈。
即便胜不了,也还有退兵的余地。
呼延卓目眦欲裂,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祈言轻声说道:“朕过来,就是专门告诉你一声,北戎大军败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你一人之功了。”
若不是老将狄川身死,呼延卓又贪功冒进、刚愎自用,镇北军绝不会如此轻易便取胜。
白祈言这一番话,对于呼延卓来说,无异于诛心。
呼延卓也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即便日后有机会再回到北戎,北戎王也会杀了他。
在剧烈的情绪起伏之下,呼延卓反倒是比平时更加冷静。
他嘲讽的笑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白祈言。
“南楚陛下与其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不如好好想想那摄政王何时会夺了你的皇位吧!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早晚与本王一样沦落成阶下囚!”
这句话,明显是在挑拨白祈言与段疏寒之间的君臣关系。
只是白祈言并不在意。
他眼眸中依旧带着笑意,慢吞吞的说道:“这江山,他若是想要,朕便送给他。”
“南楚陛下不会真以为段疏寒与你有情吧?他不过是在玩弄你罢了,可笑你竟还当真了。”
白祈言当然听得出来他是在挑拨离间,脸上的笑容也未曾变过。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呼延卓。
“朕什么都有,也就只有你这样愚蠢的人,才会落得一无所有的结局。”
呼延卓不出意料的破了大防。
白祈言却觉得很满意。
“北戎王庭应该不会有机会将呼延王子赎回去了,往后余生,呼延王子就在西北好好干活吧。”
这是封建年代,奴隶制度也不是只有北戎才有。
战俘营里这么多人呢,总不能一直待着吃白饭。
若是北戎无意将这些人赎回去,那就让他们去垦荒种地吧。
说完,他便转身,背着手,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对于白祈言来说。
他虽然一直待在踏雪关,未曾亲自上阵迎敌,但镇北军的胜利是有他一份的。
今天亲自来见呼延卓,也是为了见证一下胜利。
刚走出战俘营,便有一个士兵匆匆赶来。
“陛下,镇北王殿下请您过去。”
白祈言闻言也没多想,直接跟着那士兵去见段疏寒了。
两人住的营帐里。
白祈言刚走进去,便疑惑的看着正在等他的段疏寒。
“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有空找我?”
“忙完了。”
段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