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
“末将……末将无意冒犯陛下……”由于白祈言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以至于燕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白祈言知道镇北军的将领为什么讨厌他,心里也并不在意。
但他毕竟是皇帝,在外人面前,总不好表现出很好欺负的样子。
对于这一点,白祈言还是很清楚的。
他一旦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样子,那日后必定还有数不尽的冒犯与欺凌。
“朕能登基为帝,全倚仗摄政王,而今朕御驾亲征,不过是安边关将士的心,朕与镇北军同生死、共存亡。”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将领全都面色一震。
这时候,段疏寒才淡淡开口。
“陛下乃是仁君。”
段疏寒虽只是先王次子,并非世子,但他是在镇北军中长大的,又是先王唯一在世的子嗣,在镇北军中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他一句话,就直接把白祈言的分量给敲定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段疏寒与在场诸位将领谈论正事了。
白祈言对此不感兴趣,只听了个大概,便已经昏昏欲睡。
这些年来,北戎几乎年年进犯,每隔上几年就要打一场大战。
镇北军对此已经习惯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北戎声势浩大,必然是一场大战。
如今大战在即,这些将领们都很忙。
段疏寒了解清楚目前的情况,又一连做了许多安排,这才让将领们都退下了。
人刚走,正低着头准备小眯一会儿的白祈言就感觉铲屎官的眼神不对。
他猛然睁大眼睛,扭过头疑惑的看着段疏寒。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怪渗人的。”
段疏寒眯眼盯着他。
“与镇北军共存亡?”
“对啊。”白祈言毫不犹豫的说道:“就凭先帝干的那点破事,镇北军上下如何还会再相信朝廷、相信皇室?朕这次若是不来,他们只怕是会疑心再被皇帝捅一刀。”
换句话说,经历了不干人事的先帝之后。
这次打仗,作为皇帝的白祈言必须在前线。
段疏寒瞬间就明白了。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被白祈言给忽悠过去,顿时就被气笑了。
“陛下先前找了那么多借口、胡搅蛮缠也要御驾亲征……原来是这样。”
反正现在已经在踏雪关了,白祈言也就不再隐瞒了。
他下巴微抬,轻哼一声。
“我若是在京城里便与你说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能信吗?你能让我来吗?只有我自己想来你才会让我来,若我说是为了你,你根本不会让我来!”
这么长的一段话,让他说的像绕口令似的。
但意思表达的却很清楚。
他就是玩心眼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玩心眼!
段疏寒深吸一口气,却不知该说什么。
白祈言理直气壮。
“反正……反正我人都已经来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御驾亲征,你现在还能送我走不成?”
段疏寒:“……”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
白祈言非常识时务的服软,小声说道:
“大楚的皇帝已经让镇北军失望过一次了,朕想坐稳皇位,就不可能只待在京城中享受荣华富贵,你虽是摄政王,可底下的将士们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心中不服朕,单靠你说是没用的。”
段疏寒抿着唇沉默了许久。
“陛下当真是变了许多。”
白祈言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没办法,世道逼人啊。”
在前两个位面里,他只是宏大世界下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他或懒惰、或骄纵,都影响不了什么。
可在这个位面,他是皇帝。
躺也躺不平。
既然如此……
那就只能浅浅奋斗一下。
总的来说,白祈言也没那么弱。
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怎么说他也是着名大妖,认真起来,总不能连个皇帝都当不好。
——
营帐外。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燕淮挠了挠头,原本肃然的面容竟是显出了几分憨态可掬。
“这小皇帝还真不是一般人。”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哪有皇帝说话这么直白的?
让他们这帮原本不怎么看得起小皇帝的武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是他们在欺负那小皇帝。
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将领也有些尴尬。
“这……这小皇帝毕竟是殿下亲自扶持上位的人,殿下既然看中了他,那就说明小皇帝与那老贼应当是不同的。”
老贼,说的自然是先帝。
另一个中年将领回想着方才自家殿下与小皇帝相处时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
“殿下此去京城的时日也不长,瞧着与陛下倒相识交情不俗的模样。”
燕淮想起了少年新帝的那张脸,不由得笑了笑。
“长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