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段疏寒手上的墨玉扳指。
留在里面了。
白祈言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拿出来,谁知段疏寒就完全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在白祈言控诉的眼神下,段疏寒却不急不缓的笑了一声。
“好好批奏折,嗯?”
白祈言眼睛都哭红了,纤长细密的睫毛上都沾着泪水。
“我不!你赶紧拿出来!”
段疏寒整理好衣袖,坐在床榻边,用手指揩了一把他腮边的泪水,“不听话的话,就只能等夜里了。”
白祈言:“!!!”
其实段疏寒这样做,压根不是为了激励小皇帝勤于朝政。
他仅仅只是出于自己的恶趣味,刚好又找到了一个借口而已。
白祈言气的咬牙切齿,别过头去蒙上被子不理会他。
段疏寒也早知道他是个怂包,并不在意,反而十分耐心的坐在床榻边等他。
最终,白祈言妥协了,抱着他的腰大哭。
“你太坏了!拿出来吧……我……朕听你的。”
…………
白祈言算不上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反而经常出尔反尔。
但今天,他好像是怕了段疏寒,很是乖顺的去了御书房。
朝中大臣们前去禀报政务的时候,就瞧见小皇帝坐在御案前,眼睛一圈都是红的,像是刚刚才狠狠哭过。
旁边的段疏寒则是一脸莫名的笑意。
这样的场景,难免会令人想入非非。
若是这位小皇帝容貌不佳也就算了。
可偏偏他虽是男子,却生得肌肤胜雪,貌美惊人。
即使段疏寒一早就在压制宫中的流言,但这些日子里他一直留宿帝王寝宫,京中的朝臣们自然不免收到风声。
几位老臣说完了朝政之事,段疏寒也与其商议了。
等差不多到了几位朝臣该离宫的时候,他们却都站着没动。
白祈言也被段疏寒强制参与到了对朝政的讨论中,见此时气氛凝滞,不由得主动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为首的文琢坐在圈椅里,苍老的手微微用力。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陛下打算何时选秀?”
这个问题,文琢早先已经问过一遍了。
此时他再问,无疑是因为知道了段疏寒究竟对白祈言做了什么。
因此他这句话问的虽是白祈言,眼神却看向段疏寒。
“不是说不选秀么?”
白祈言微微蹙眉。
“先帝崩逝不过几日时间,朕身为人子,自然应当为父守孝。”
文琢说道:“您是国君,自然无需遵从俗礼,更何况陛下未曾婚娶,膝下更无子嗣,如今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第一重任。”
闻言,白祈言看了看段疏寒,又看了看文琢。
他有些猜不准段疏寒的意思,生怕段疏寒也想让他选秀,所以句句都是抢在段疏寒前面说的。
“你说话好没道理,帝王乃是天下之表率,朕身为皇帝都不尽孝道,天下百姓更是会争相效仿。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把脸一抹,换一副面孔,便可以说是朕的错处。”
事实证明,只要不是面对段疏寒,白祈言的脑子还是相当灵光的。
他这一番话,就连文琢这位当世大儒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事实上,白祈言说的也没有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身为皇帝,不管是不是真心尽孝,都要为天下人做出表率。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落到段疏寒身上。
他们觉得,白祈言之所以如此态度,无非就是段疏寒威逼的结果罢了。
没有跟白祈言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很难想象这位新帝真的不爱权利,而且又懒又馋,一心享乐。
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段疏寒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只是低头缓缓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一个墨玉扳指。
那墨玉扳指一眼看上去便是最好的玉料雕琢而成,润的很。
隔着老远一看,那扳指上都仿佛浸着一层油光。
油光水润,说的便是这种玉料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段疏寒语调缓慢。
“陛下对先帝一片孝心,我等臣子食君俸禄,自该为陛下着想,何必要让陛下平白担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呢?”
文琢张了张嘴。
“老臣一心为陛下着想……”
白祈言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朕还年轻,文老太傅这么着急做什么?怎么?你怀疑朕不行?”
段疏寒:“……”
文琢:“……”
在场所有人:“……”
单论起没皮没脸来,白祈言当属天下第一。
他会这么说,自然是认定了文琢不敢当面说他不行。
这些朝臣年纪一大把,平日里又德高望重,自然更不会把他跟段疏寒那些私底下的事摆到台面上来说。
在场的这几位老臣,谁都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告退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段疏寒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打量着白祈言。
“你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