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疏寒应了一声,“嗯,听话就好。”
寝宫内。
白祈言又乖乖的躺回到了床上,并且主动给段疏寒让出了位置,摆明了就是要段疏寒陪着他一起睡。
他半晌等不到段疏寒上床。
一抬眼,便瞧见男人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又是那种带着探究的打量。
白祈言也不在意,而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问道:“你不睡吗?”
他这句话刚说完,段疏寒就直接将外袍脱了,躺在了他旁边。
白祈言赶紧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直躺在白祈言身侧的段疏寒突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
他就坐在那里,继续注视着少年的面容。
他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从第一次见到白祈言的时候,他心里便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他怀疑白祈言是在故意装疯卖傻。
这位自幼生在冷宫的小皇子,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样想着,他伸手轻轻抚过少年的脖颈。
那脖颈纤细白嫩,看着仿佛脆弱的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段疏寒希望,白祈言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听话。
不然的话……
他不介意送他去见白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白祈言则是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段疏寒发现他还醒着。
然而,下一秒。
男人凉飕飕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既然这么听话,也不是不能养着。”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白祈言却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安静躺在榻上的白祈言:“……”
呜呜呜呜呜……
这一夜。
摄政王宿在了新帝寝宫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皇宫。
若是寻常时候,旁人或许还会以为这是君臣之间的深厚情谊。
但新帝被带出冷宫匆匆登基的过程中,有不少人是瞧见了新帝样貌的。
那位昔日的冷宫小皇子、如今的新帝,长相实在是不俗。
若非得用言语来形容的话,说他色如春花、妍若好女都不为过。
这样一张脸,即使只是远远的瞥一眼,便能让人生出一些旖旎妄念来。
段疏寒那样的疯子会把持不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可怜了小皇帝……
十万镇北军因先帝之过血葬回风谷,镇北王与镇北王世子皆被先帝害死。
所有人都知道,段疏寒如今就是回来报仇的。
他对付白氏皇族的手段也堪称残酷,一排排的人头已经摆在了太庙的香案上。
那小皇帝虽然活着,却也不知道要被怎样折辱欺凌。
彰德殿伺候的宫人太监已经被换过一批了。
新来的这批人倒是老实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连夜打扫宫殿,丁点儿动静都不敢出。
到了凌晨时分,两个守夜的小太监才总算是松懈了下来,蹲在回廊下说起悄悄话。
“摄政王殿下就……就在彰德殿里歇下了?”
“陛下可怜啊……你知道先前摄政王殿下为何在彰德殿内大动干戈么?”
“为什么?”
“我听说是陛下饿的偷吃先帝灵前的贡品,结果被进去洒扫的太监当成了别的宫里溜进去偷吃的小太监,追着好一顿打,好巧不巧就被摄政王瞧见了,这才挨了板子。”
“嘶……”听到这话的太监倒吸一口凉气,“敢对陛下动手,打死都不屈了他们,竟只是挨了板子么?”
说到这里,两人相顾无言,眼里多少都有一些对白祈言这位新帝的同情。
“陛下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这两个说闲话的小太监,几乎可以代表此时宫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这宫里向来没什么规矩可言。
中宫皇后一早就被先帝的荒唐行径给气死了。
先帝嫌皇后拿着鸡毛当令箭,顶着什么祖宗礼法就能对他指手画脚,因此先皇后病故之后,便一直没有立后。
宫里的主子不着调,下人便更加不规矩。
远处杀声未停。
先帝修建的仙缘宫内,供养着数千名术士。
段疏寒带兵进来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仙缘宫内的术士,一个不留。
即使三千术士全部人头落地,也不足以告慰十万镇北军的英灵。
翌日一大早。
天还没亮,白祈言就被饿醒了。
转头一看,段疏寒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被子里都是凉的。
白祈言在床榻上蛄蛹了好半天。
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心口都发慌,实在是睡不着了,便一骨碌坐起来。
他的骨架比一般男子要纤细一些,松松垮垮的交领从肩头滑落,显出几分女子的媚态。
只是白祈言本人却浑然不觉。
他打了个哈欠,缓缓神,大声开口。
“来人!朕饿了!”
经过了昨晚的事,他不信还有人敢不把他当回事。
果不其然,白祈言这话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