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文武百官都在朝着段疏寒跪拜。
见他们拜的差不多了,段疏寒才拍了拍手,笑眯眯的开口。
“正巧今日先帝驾崩,先帝的几位皇子也因谋逆伏诛,不如趁着这大好的日子,直接把陛下登基的事儿办了吧。”
对于白祈言这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傀儡小皇帝,自然是没有登基大典的。
不过比起登基大典,这些官员更加关心的都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压根顾不上白祈言。
这个朝堂,已经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烂透了。
段疏寒一早便将这些人看透,根本不在意多杀几个人。
白祈言就这样顺利登基。
只是他自己依旧有些无所适从。
段疏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懒洋洋的开口。
“现在时候不早了,伺候陛下回去就寝吧。”
旁边的两个宦官迅速反应过来,想要上前继续架着白祈言走。
白祈言很烦别人拉着他,便直接躲开了。
“我自己会走。”
正是他这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段疏寒的注意。
深秋的天已经有些凉了,段疏寒一身黑色锦袍,双手抄在广袖之中,笑眯眯的开口。
“本王亲自送陛下回寝宫就寝。”
说着,他直接走过去。
“陛下,请吧。”
白祈言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咽了咽唾沫,最终还是没敢耍脾气。
他已经决定了,等过段时间铲屎官喜欢他了,他一定要让铲屎官向他道歉!
太凶了!
这样想着,白祈言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斜眼偷偷看他,等对上段疏寒的目光之后,才重新与他对视。
“我知道了,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我害怕。”
话刚说完,段疏寒就凑的更近了一些,近距离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又把白祈言给吓了一跳,浑身上下禁不住的抖了一下。
白祈言其实是不害怕段疏寒这个人的。
只是他对预知危险的本能太过于敏锐了。
即使心里知道铲屎官大概率不会把他怎么样,也还是有种这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攻击他的感觉。
段疏寒就这样带着白祈言去了彰德殿的偏殿。
临走出去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依旧在哭丧的众人。
“对了,新帝日后就在彰德殿住下了,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扰了新帝就寝也不好,你们把棺材抬出去,换个地方哭。”
所有人:“……”
这些素日里耀武扬威的大臣们,即使知道段疏寒的要求,可能不是太合理,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人人都知道是皇家欠了镇北王府的。
段疏寒没有为了泄愤把他们都杀了,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两人一起走出去时,有离得近的大臣偷偷抬眼瞧。
其实在段疏寒最初说这个少年是先帝九皇子时,就有人瞧过了。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纵情声色,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但当他们看清楚少年面容时,也还是不免惊叹于这少年容色昳丽,多少女子都见之羞愧。
段疏寒扶持这样一个人上位,该不会是……
——
彰德殿原本就是帝王寝宫,只是老皇帝还在世的时候,一心研究炼丹,多半时间都泡在丹房里,已经有十几年不在这边住了。
而先帝的棺椁之所以会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这里接见了段疏寒,然后死在这边,就地进了棺材。
偏殿寝宫。
白祈言进门之后,就直接把那件不合身的龙袍脱在了地上,随即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压根不敢面对目前的状况。
段疏寒看见这一幕,眸光晦暗,幽幽问道:“陛下这是对臣有所不满?”
“没有啊!”
白祈言猛的睁开眼睛,超大声。
“我没有!”
段疏寒笑的意味不明,“看来的确是很不满。”
白祈言:“???”
还没等白祈言说话,段疏寒就自顾自的坐到了床边的脚踏上。
他从前在西北的时候,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什么样的罪都受过,因此并不是一个很精致讲究的人。
“你们皇家人,总是喜欢自诩身份尊贵,即使是你这样一个血脉不明的皇子,也一样要在本王面前端着架子。”
白祈言十分理解他这种超然的精神状态。
毕竟无论是谁家里遇到这种巨大变故,都得跟他一样疯。
可眼看着铲屎官下一秒就要打他了,白祈言连忙为自己辩解。
他直接坐起身来。
“不是啊!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害怕!害怕啊!”
“害怕?”段疏寒慢悠悠的问道:“本王又不能把你给吃了,你怕什么?”
白祈言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我觉得你想打我!”
或许是因为觉得段疏寒会反驳他,白祈言说完后,还十分大聪明的添上了一句。
“你不要否认,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