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不断的拉扯,在佛堂的五年仿佛历历在目,思绪又沉又重压在他心头。他不懂上天为什么这样捉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扯出一抹笑,似在安抚她,又似在安抚自己。
“你信我就好,我会将你带回去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喝着碗中的粥,见他不说话,玉珠也坐到一旁默默看着窗外。
喝粥间隙,李珣状似不经意间打量着屋内,却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身影,仿佛与上一世的那个她重叠。
那五年,她总是这样静静坐着,她被困在那座宅子并不开心,却也毫无办法。
他看着她无法自我救赎,她的心性被磨平,身体和灵魂都被关在那个宅院里。
夫君不爱,婆母偶尔想办法搓磨,她不怨也不恨,也没有三五好友,就那样过着日子。偶尔自嘲般苦中作乐,那时的她,是一个命运被人控制的木偶,幸好还有一个奶嬷嬷和丫鬟陪着她。
听到他放下碗,玉珠起身向前准备端着碗出去。
“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出来找我,我就在外间。”
她语气神色温和,还带着一丝天真,显然是被人保护得很好的模样。
这明显是谢宴周护出来的,他让她心性平和也更强大,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中,刚刚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套他的话。
若是上一世的她,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呢!绝望、茫然、自弃、浑浑噩噩的过一生?
这一世,不知不觉间,她学会了抵抗命运,心性也更加坚韧。
李珣心间愈加疼痛,只是微微低头,不再看她。
玉珠端着碗出门,只觉得他很奇怪,他好似很难过,眼底藏着太多情绪,明明他看起来应该是意气风发的青年。
不过他不会伤害她,又了解她的过去,更重要的是她身边只有他。
处境无法选择,若是他不在,她一个女子就算知晓她夫君是谁,也无法顺利的找到他。
…………
皇宫
在得知李珣为了保护玉珠,最终选择和玉珠一块跳进河中后,赵皇后震怒。
下面为首的暗卫战战兢兢的跪趴在殿内,等待赵皇后的命令。
赵皇后一身黄色宫装坐在榻子上,贵气威严,神色却不如往日平静。听着下属的禀告,“砰”一声茶盏被衣袍挥落在地。
茶盏是上好的汝窑,落地后的碎裂声极为清脆,碎瓷和茶水落了满地,暗卫头头看着灯火下的水渍,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说驸马竟然为了那女子跳河,真是可笑至极,他怎么不知道换种死法,用这样的方式实在侮辱谁!”
“让你带这么多的人,竟然连个黄毛丫头都没办法抓到,还让驸马一块失踪了?你这种废物,我要你做什么!”
暗卫头头冷汗落下,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赵皇后处理人的手段。这次确是他捅了篓子,事情没办好就算了,驸马还生死不知。
他连忙“砰砰”磕头。
“皇后娘娘饶命,那谢家郎君自己刻意发出声响,带走了我们大半的人。山中当时下着暴雨,深山野林,找人实在艰难。后面搜到驸马和那女子时,驸马他们已然到了山脚,我们的人又不敢伤害驸马爷。”
“你的意思是本宫为难你们,导致你们这点事都办不好?”
“小人不敢,小人已经派人去沿着河岸寻找,想必过两日就会有结果。”
赵皇后听着他砰砰磕头声,只觉得烦躁。
“你说谢宴周吸引走了你们大半人马,那谢宴周呢?死了没!”
“皇后娘娘,那谢宴周中了箭,后面找了匹马逃跑了。你说的只抓那名女子,我们也就没再管了。”
暗卫头头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赵皇后越听怒火更甚,这下跟哪家都结了死仇,她们还没讨着好。只不过到了这一步,只能一路走到底。
她沉声说道。
“谢宴周那边不必再管了,本宫命你十日之内找到李珣和那女子,并将那女子杀了,若这次还办不好,你也不用来了。公主那边若是问起,先不要说实话,等过些时日公主进宫,本宫会亲自和她讲。”
说到这里,赵皇后停了一瞬。“至于李珣,一定要留其性命,不然提头来见。”
“是!”
看着暗卫头目走远的身影,赵皇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是真没想到谢宴周逃了就算了,李珣竟然会拼死救一个妇人,那她的昭月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她真的恨不得杀了李珣,对旁的女子这样好,要他做什么!她女儿的人就应该死心塌地的只待她女儿好,就算心中不喜,也得供着她女儿。
若是李珣只是一个普通权贵世家的小辈,就算他是驸马,她也会想办法将他杀了出这口恶气。可是他是镇北侯独子,她便不能这么做。
若杀了他,真将事情闹大,逼得镇北侯有了谋反之心,她毫不怀疑官家会将她和太子以及昭月推出去。
对于官家来说,涉及他帝位稳固之事,便只有君臣,不再有父子、夫妻。
不过关于昭月是否对李珣有感情,赵皇后觉得她也看不真切。但是经此一事,就算有感情,两人也无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