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拂开他的手,不愿意再看他。世间之人,利字当头,连她父皇母后都放弃了她,她早就看清了。
“你和你们李家,不过将我当做一个摆件,若是我皇兄登上那至高之位,也无法轻易动你们,所以你们也不在乎。”
“若是出了差错,你们家也可以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于你而言,似乎不会有半点损失。李珣,你可真会算计,一开始装作顺从,我不愿意洞房你也不洞房,现在还找出这么多借口。”
“既然说开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强求什么。只不过在你去边关之前,你需写一张和离书给我,我昭月可不会为你耽误时间,去相信一些狗屁承诺。”
昭月这话,明晃晃的就是要给他戴绿帽子,就算他刚刚说了这么多,他的一番情意她终是不屑一顾。
李珣长这么大,也是被所有人捧着的,昭月一而再再而三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甚至他字字真心,她却毫无顾忌说着诛心之言。
他倏然起身,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
“昭月,就为了个洞房,你就非得这样?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真的不在乎,你就算生了孩子,也无半分用处。”
“子嗣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子嗣不子嗣,我现在在乎的,只是你。昭月,你还不明白吗?”
昭月看着他,冷笑开口。
“你不在乎,你让我生啊!”
李珣从未觉得这样无力,事情兜兜转转,总能回到最初的那个点。他转身拿起屏风上的衣裳,摇摇晃晃向外走去,准备两人都冷静冷静。
“你若出了这个门,明日我便找一个新宠。”
“昭月,你是在威胁我。你就算再愤怒,你也不应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威胁我。”
“你可以试试!反正现在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我去宫中,也要被母后说,被问是不是身子有问题,所以无法有孕。是不是跟你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堂堂一个公主,现在过着这种憋屈的鬼日子,还不如能畅快一天是一天!”
李珣无奈,只得又往屋内走,他知道昭月性子骄纵,想一出是一出,不能让她生着气睡觉,不然明日身体又难受,到时府中上上下下都得被她折腾个遍,必须好好哄着。
他坐在床榻前,有些无奈的脱去身上的中衣,在烛火下,他宽肩窄背,筋骨利落,好似涂了一层蜜在上面。
“你要生就生吧!你开心就好。”
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昭月看他顺从的模样,反倒又歇了几分洞房的心思。她就是有点这样,他越不愿意,她越要强求,仿佛就是为了证明什么。
而且什么生育,她才不要生育,生个孩子多费劲。宫中又不是没人生孩子,那些嫔妃生个孩子跟去了半条命一样。她的身体这么宝贵,她才不要生育。
“生个屁,就你这窝囊废的模样,本公主才不要和你生。”
说完,她又背对着他躺在床榻之上。
李珣有些苦笑,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也上榻躺了上去。不曾想,昭月一个起身,又猛力给他一个肘击,他无奈捂住胸口,假装疼痛不已,生怕她又不开心。
果然昭月看他捂住胸口的模样,眉眼间的郁气一扫而空,她轻哼一声,道。
“李珣你个窝囊废,下次再骗我,本公主弄死你。”
昭月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发了脾气,不到半刻钟,便睡熟了过去。
李珣侧头看着她的背影,连背影都感觉到一股子骄纵之气,他看了许久,直到眸中酸涩才闭上了眼。
这几个月和昭月相处的点滴一幕幕从他眼前晃过,明明酒劲上头,脑中恍恍惚惚,却始终无法睡着。
外头风声呼啸而过,他也不明白他和昭月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若是太子胜了,两人也算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可若是太子败了,昭月的性子会怎么样他却无法预料。她骄纵、善变却又格外识时务,可偶尔又莫名倔强。
他曾想过带她去西北,可后面他发现,于昭月而言,京城是生养她的地方,她生下来就是庆朝最尊贵的公主,这是她的骄傲,她无法放弃,也不会放弃。
直到月上中天,李珣才沉沉睡了过去。
因着侯府老夫人和国公府老夫人私交甚笃,昨日婚宴上人多嘈杂,侯府老夫人年岁有些大了,便没有去。
今日一早,便跟侯夫人云氏说着,过两日要去走动走动,顺带让李珣带着昭月也去,他们小辈,也该多培养培养感情。
侯府老夫人背靠在迎枕上,她脸庞有些圆,头戴抹额,显得极为有福气。
云氏在婆母面前笑的勉强,她现在管着侯府里里外外的事,就算昭月那边都是宫中出来的宫女嬷嬷伺候,她也大概知道一些她们院子的事情。
很明显,关于和昭月的这场婚事,她儿子并不是受益的一方。原本她觉得昭月有多合适,现在看到自家儿子那么听话,她就觉得有多不合适。
昭月的身份过于特殊,没人能管得了她,多相处几次,发觉昭月对她儿李珣不好,她便也不想再多花心思迎合昭月。
“母亲,听说国公老夫人去岁还生病了,你若想去,儿媳明日便和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