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回侯府时,已经到了晚间,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他被侍卫搀扶着,步子都乱了。
今日谢宴周成婚,他们几人作为新郎的好友,为着新郎能有个完美的洞房花烛,自然要帮着挡酒。
无奈宾客太多,谢二爷谢四爷接连喝倒,连他们几人也不例外。
他还不算醉得最厉害,其它两人都是被侍从背着回去的。不过好在他们的挡酒也有了效果,早早的让新郎官进了新房。
到侯府后,如往常一般,侍从将他扶进了后院。
昭月刚刚沐浴完,见他醉醺醺的样子有些烦闷,见人进来,只挥挥手,让仆妇给他备水沐浴。
两人现在的关系并不太好,平日说话总是带着硝烟,昭月的脾气越发不好,下头的仆妇们做事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好惹得她大发脾气。
昭月作为公主,赵皇后将她嫁进李家的目的,本就是希望她能笼络住李珣,最好趁现在李珣在京城,他们二人又是新婚,感情正浓,能一举有孕,到时有子嗣傍身。
其实赵皇后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李家可以帮助太子,她也希望,若是有一日她和太子真的败了,李家能护住昭月,而最好的法子,就是让昭月有李家的孩子。
看在孩子的份上,到时李家也会给昭月一份体面。
赵皇后和太子都让她早日怀上镇国侯府的子嗣,无奈两人之间却没有这样的感情。
开头本就不好,后面两人又没去沟通,昭月现在再去要求同房,李珣也不愿意,他总是刻意躲着。
昭月也是娇生惯养的性子,他一躲,昭月便不愿意再拉下脸来,所以二人之间反倒气氛越来越差。
其实昭月不知道的是,镇国侯李侯爷早在年前,就给李珣发来密信,信的内容很简单,暂时不要让公主怀上李家子嗣,他们家不愿卷入这场风波。
昭月那边是赵皇后时不时的催促,随后李珣几次三番请旨去西北,折子也被压了下来,似乎官家也有意让昭月先有李家的子嗣。
两方较量,在其中的昭月和李珣却越牵扯越深,无法挣脱,却也没办法真心对待彼此。
李珣走路虽然摇摇晃晃,但还是自己走进浴房。
昭月身边的嬷嬷看了看她,意有所指,皇后那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们成婚已近半年,却没有半点消息。
因着一开始的事情,没有人怀疑她们竟还没有圆房。
前两日赵皇后召她进宫,她母后静静坐在书案旁,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冰凉。
“李珣既然已经上了你的榻,而且日日陪着你一人。你身边又是宫中出去的嬷嬷和仆从,没人能在你房中下绊子,也没有狐媚子,为何这么久都无法有孕。”
“昭月,母后教了你这么多年,你竟一点本事也没有吗?男子既然已经上了榻,有孕还不简单?”
见她低垂着头,并没有答话,赵皇后看着桌上的黑棋,只觉得有些烦闷,昭月的性子她越来越不喜欢了,只挥手让她回去。
昭月有苦说不出,又觉得她母后的问话真的是狠狠打她的脸。
若一开始,两人还能正常相处,现在宫中不让李珣回西北,府中不止李珣,连婆母和老夫人都对她越来越不满。
前两月,更是免去了她的请安,美其名曰不打扰他们夫妻二人,实际是不想看到这个会给自己儿子使绊子的儿媳。
昭月早已妥协,她需要身后皇后太子的支持,这样她才是京城可以永远最尊贵的公主。她也需要李家,夫家的权力更能护她周全。
李珣出来时,目光已经清明许多,只是面上带着酡红,呼吸间还有浓浓的酒气。
本就心烦的昭月,见他这个样子更是烦闷。
她朝一旁的丫鬟厉声喝道。
“都是死人吗?没见驸马出来了,快过来伺候!”
小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只得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大家都知道,驸马爷平日本就不让丫鬟近身,加上昭月公主又是出了名的气性大,受宫中宠爱,谁敢往驸马爷身旁凑啊!
李珣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反正来来回回生气的原因也就那些,他挥手让丫鬟出去,又让仆妇端水进来,他要净口。
仆妇们来来回回,将浴房清理干净,另外的则去为他备水洗漱,硬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看李珣动作不疾不徐,昭月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今日又去哪里鬼混,满身的酒气回来,你是想着气死本公主是吧!现在就这样不将本公主当回事,你李家真的是胆子够肥。”
李珣无奈的坐在绣凳上,用手扶着额头,昭月没事耍性子他也习惯了,而且现在他也知道她格外暴躁的原因,两人现在都被困在这里,说不出谁可怜。
“你不要闹性子了,今日国公府办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国公府办婚事我自然知道,可是你喝得烂醉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对新娘子有情,特意借酒消愁。”
看她又是胡搅蛮缠,李珣叹了口气,刚好仆妇送水过来,他起身走了过去,净口洗漱。
见李珣又不理她,昭月更烦了,这人真的油盐不进。
等仆妇吹熄了房中的烛火,齐齐退了出去,李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