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别给他喝,狼心狗肺的人喝什么水,渴死他得了。”
谢琛显然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死死盯着徐氏,声音沙哑的说道。
“对,我死了就去下头照顾好姐姐,下辈子我做哥哥保护她。免得做娘的把她当面子工具,把她当做一个物件。您既然不爱她,您生她做什么?权衡利弊以后能随意放弃的人,你生她做什么?”
“您生她,是为了告诉她,您平日爱她都只是假象,您所谓的爱就是给她添置几件衣裳首饰。然后在她最需要您的时候,哭唧唧的告诉她,用泪水让她不要反抗,跟她说你再忍一忍,问她你为什么不能忍!”
徐氏现在最受不了谢琛这样刺激她,他今日将事明明白白的摊在太阳底下,告诉她,她做母亲的不公。问她,他外祖父母是不是也这样对她。
她爹娘怎么会这样对她!当年她和她妹妹,是爹娘最宝贝的人。若是她爹娘敢不公,她非得闹个天翻地覆才满意。
可是想到这里,她又不愿意想了,她嫁进国公府,一开始就想为谢六爷添丁,她商户女嫁进国公府这等高门,不添丁她怎么存活下去!
府里的那些人,眼神里都是瞧不起,就等着看她的好戏,她儿子根本不理解她的苦,因为他是男子,所以他无法理解。
生楚玉时,她是什么想法呢!她觉得有些遗憾,但幸好谢六爷和老夫人不在意这些。
她面上有些不耐和忿恨。
“你为什么总是反复的提,还提这些做什么,你姐姐没了,我生养她这么多年,我才是最痛心的。你说这些是还想要我去死吗?难道是我害死她的?你不敢找害她的人报仇,只知道拼命指责你娘,你就是个懦夫!”
“还在我面前说什么去死,父母双亲尚在,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死了让我和你爹怎么见人,让旁人说我们苛待子女吗?说我们二人克子女?枉费你苦读诗书十几载,你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
“所以说到现在你咒自己做什么?你是逼我去死,非得我死了你才满意?”
谢琛却不为所动,他冷冷着看着徐氏,道。
“您放心,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不孝子立马追随您而去。”
这一句实属疯魔,周嬷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直叹徐氏真的把最古板老实的儿子逼疯了。
谢琛是什么样的人,自小古板正经,做事一板一眼,寒窗苦读十几载,其中不知耗费多少心血。
后面未及弱冠便考中进士,虽不如小公爷和三皇子那般耀眼夺目,可放旁人家,绝对是家族里头众星捧月的大好才俊。平日温吞得跟个小老头一样,今日竟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谢琛显然也是摸清了徐氏的底线了,徐氏现在有点滚刀肉的感觉,很多都能刺激她,却又无法真的刺激到她。
她最在乎还是自己,她哪里舍得去死,她活着日子不知道多舒服,这个事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眼看乌云密布,大雨将至,徐氏也有些受不了,她在谢琛身旁走来走去,就是说不出要跟他一起出府。
正在这时,外头有仆妇急吼吼跑了过来。
徐氏见状,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她是看着这边根本没人敢过来,所以才不顾形象的,结果这该死的婆子就突然冲进来了。她怒声骂道。
“作死的婆子,你发什么疯。”
“六夫人,圣旨来了!”
……
这道圣旨打乱了谢宴周的计划,徐氏被封为三品淑人。
接圣旨时,老夫人跪在最前头,徐氏和谢琛匆匆洗漱换衣后也赶了过来。在听到玉贵妃之母徐氏封为三品淑人时,谢琛只觉得他姐姐真的最后一丝价值都被他母亲抓住了。
他仰头看着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落下的天空,不禁想着,是他姐姐在天之灵觉得他不应该指责他娘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良善甚至委屈求全呢!
徐氏也是一惊,随即便想到,再也无人能将她赶出府了,她也不用再依靠谁,她这么多年,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商户女,无依无靠,现在她自己便是靠山。她心中先是惊讶,接着便是狂喜。
至于谢宴周的那道承袭国公爷位置的圣旨,也在当日下午由内侍带了过来。
下午谢宴周回府后,除了承袭国公府的圣旨,另外还知晓了徐氏被封为三品淑人。他思量片刻,只得连夜将西院那边以修缮的名义开始筑墙。
现在徐氏有诰命在身,他和谢琛都需要做另外的打算了。倒不是惧她,而是她有了这个身份便麻烦许多,倒不如直接筑墙。
过了几日,他又将玉珠送去外头的宅院,等待三个月后的婚期。
不是他不想玉珠待在府中,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想到她并不爱自己的模样,他觉得两人都应该静静,等心情平复一些。
他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真的看到自己未婚妻对自己毫无情意,眼神里头都是淡漠,他只觉得堵得慌。
但是他的性子,却又做不到去刻意做什么,说什么讨她欢心。
所以他想着,两个人都先静一静,等成婚后,再好好相处吧!
此外,这次官家态度暧昧,封了徐氏三品淑人,又让谢宴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