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渐渐有丫鬟婆子到了门口,刚刚谢宴周进院子时,她们便看到了,只是他随意看了一眼便拔出了长刀,她们不敢近身,只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脚将大门踹的四分五裂。
眼看着里面有打斗之声,想到自家大公子可能要命丧他人之手,到时她们也活不了,急忙跑出去去叫人。
至于谢宴周为什么能大摇大摆的进周宅,很明显,一开始他进来时穿着官服加上长相,一看便是贵人,根本就没人敢拦。
周鹤安就是再蠢,看眼前之人身着官服,身形高大,即使暴怒却掩盖不住的贵气与一身松柏之姿,这不是常人能有的。
联系刚刚的话,他也知道这人就是国公府的下一任国公爷,谢家的小公爷。现在京城能跟他比肩,年岁又差不多的男子,除了镇北侯府的李将军,也没有谁了,可李将军已然成婚了,也不会这样冒认身份。
平日他与同书院的人一起聊天时,经常会提到谢宴周,谁不艳羡他的家世,嫉妒他的能力。
刚刚及冠便成了状元,谢宴周殿前接旨打马游街时,他只是一个徒有意气却落榜的举人。
没想到两人有一日竟能离得如此近,不是在朝堂,竟是因为他听旁人的阴谋诡计娶他的妻。
他真的是冤枉啊!这哪里是他敢妄想的,若是他知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
好歹也是商贾之子,他心中清楚得罪这样的人,便是九死一生,现在只能尽量将他们家摘出来。
他口中吐着血,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却来不及擦干净,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求饶道。
“谢大人,是我错了,但我真的不知道啊!是有人陷害我们。前几日南街那边有媒人突然找到我爹娘,告诉我们京城一户勋贵人家有个女娘因着坏了名声,所以急着出嫁,等事成了便给我们好处,。“
“我们家眼馋她口中承诺的好处,心中想着正正经经的将女子娶回来,往后待她好些,也算待她不薄。毕竟被家中这样厌弃的女子,若是没人娶她,或许她也无法活下去。我们完全没想到是您未过门的夫人。”
谢宴周目光阴沉,却没理会他的辩解和求饶,他盯着周鹤安下跪求饶的模样,心中的怒意并未消减半分。
周鹤安”哐哐“磕头,额头砸在地砖的声音有些沉闷,待他磕了几下,额头便已然带着血。
他正想再磕,冰冷的刀尖却抵住了他的额头,他吓得连忙停住,连呼吸都停了下来。额角带着汗和血,衣裳头发散乱,整个人格外狼狈不堪。
谢宴周用刀抵住他的额头,逼迫他慢慢抬起头来。刀锋冰冷寒凉,周鹤安的额头上瞬间便被刀尖划破,鲜红的沿着他的鼻梁划落。
他声音冰冷,完全不似以往那个倨傲却儒雅沉稳的小公爷,也不是那个官场游刃有余的谢大人。
“睁大狗眼,现在看清了没?我是谁,她是谁?”
周鹤安身抖如筛,他真的怕了,谢宴周眼中并没有将他的一条命当回事,也完全不理会他的辩解之词。
可能是太恐慌了,反倒让他猜到了谢宴周的意思,他连忙求饶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谢大人和谢夫人。小人该死,求求您了,谢大人。”
这时谢宴周才看向玉珠,看着她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眼中带着仓惶无措,又带着几分委屈看着他。一时间,他身上的怒气慢慢消散。
他有些无措,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关于和她成婚这个事,偶尔静下来他问自己,是否真的那样喜欢她,好像也不是。
她只是他生活中关注最多,出现次数最多,甚至还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娘。从一开始看到她和谢琰靠得近,便生出几分好奇,目光开始追逐着她。
后面知晓她与顾家郎君定亲,心中则有淡淡不喜,觉得这个女子有些朝三暮四。谢琰他就算不喜,也是他的弟弟,他当时心中已然将她当成了谢琰的人。
再后来,祖母生辰与她后院偶遇,则让他生出几分悸动,心中却觉得有悖于伦理,为世人所不齿。
可是身体却无法拒绝她的亲近,甚至后面每次做那样的梦,梦里头全是她娇媚不堪哭着求饶的模样。
可是这几分悸动并不能让他放下心中的傲气去娶一个家世这般低微的女子,若让他像谢琰那般去喜欢一个人,他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这种家族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以家族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他从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的夫人应该是一个足够聪慧大气的女子,这样可助他无后顾之忧,专心做事。而不是这样娇弱的。
他祖母也曾和他说过,以往他爹在时,既要上值,还要管谢家内务,身体劳累。她盼着他娶一个合适的长媳,以往他自然是答应的。
可上一次他祖母跟他说这话时,他却下意识的想到她,而后答非所问,说自己会娶一个钟意的女子。
若是没有谢琰这个事情发生,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去娶她。他会一直克制守礼,她会出嫁,他则会另娶,两人终将再无交集。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难料,
今日当松竹过来说,六夫人带着她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