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光这会儿正在牙行里帮忙,自打和沈家解除了婚约之后,她就铁了心当个“插花作牙侩,城市称雄霸”的女牙人了,她有牙人身牌,做事亦是令人刮目相看的沉稳老练,惊掉了新水门大街一众掌柜的下巴。
大家伙儿都没有想到娇滴滴的盛大小姐竟然真的会做生意。
这几日盛晴光在忙着招呼一个岭南来的珍珠商人,那珍珠商人直奔盛家牙行找一个姓盛的女牙人,说是一位姓李的同乡推荐他来的。
盛晴光一听便知是上回那个被她用计从谭元手里抢回来的珍珠商人李伯伯了,但不管如何,有人慕她名而来,倒是令她的名声传扬了出去。
忙了一日,帮这位珍珠商人敲定了买卖,盛晴光回房去休息,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月见和楚简忽然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盛晴光脚步顿了一下,如今已经能够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屋了。
果然一进屋,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熟悉身影。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盛晴光有些奇怪,自打他有了“名份”之后,要见她都是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的,今日怎么又偷偷摸摸的来了?
温南望转身看向盛晴光,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越王要见盛晴光这件事,在温南望打算入赘盛家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也为此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此时,他心里仍是生起了淡淡的悔意,他深知越王的危险,而她本没必要来面对这份危险。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见他久久没有开口,盛晴光问。
温南望走到她身边,微微垂下头,“越王说,想见你。”
盛晴光愣了一下,“你跟他提起我们的婚事了?之前不是说越王遇刺,婚事暂缓的吗?”
“他今日主动提了。”温南望道。
“那便见一见吧。”盛晴光心中对这位越王也有许多的困惑和好奇,见温南望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她笑道:“不管如何,他是你名义上的义父,我们的婚事避不开他,他什么时候要见我?”
“明日吧,明日我来家中接你。”温南望说着顿了一下,轻声保证,“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嗯。”盛晴光点了一下头。
温南望从盛晴光的房间翻墙出去,在墙外站了一阵,反复推演了无数种可能,细细推敲了许久,确保在每一种可能之下他都能护得她一家安然无恙,才转身离去。
然后半夜,温南望又来了一趟,他没有找盛晴光,而是找了月见,下达了一个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的命令。
第二日,盛晴光跟着温南望来到了越王府。
越王今日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他穿着一身常服,在院子里喂鸟,看到盛晴光的时候,他亦没有摆什么架子,看起来十分随和,简单问了几句,见盛晴光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样子,便笑道:“我这院子无趣得很,王府的花园倒是不错,让阿望陪你去走走吧。”
看起来仿佛一个普通的家翁。
盛晴光看了温南望一眼,温南望应了一声,便带着盛晴光退下了。
一直到走出正院,盛晴光才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梦里她见过那位周先生数次,虽然已经知道周先生就是越王,但今日真的再见他,她心里仍是有些悚然。
正想着,温南望忽然拉起她的手,将她拉进了一旁僻静的小道。
盛晴光被温南望拉住,才察觉到他手心也全是汗,她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方才表现得十分自如,但这会儿她才知道他的紧张不比她少……注意到他正往外看,她也探头看了一眼。
便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正提着裙摆匆匆往对面的廊桥上走。
……是兰时郡主。
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应该是得了消息来堵他们的。
温南望拉着盛晴光缓缓后退,进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小院。
院子不大,看起来很普通,但打扫得十分干净,并不荒凉。
温南望不想让周兰时见到盛晴光,谁知道她会发什么疯,便打算带着盛晴光在小院里待一会儿,避开周兰时。
院子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温南望带着盛晴光进了屋子。
“这屋子是存放道法书籍的地方,有专人打扫,还算干净,我们进去坐一会儿,过会儿就送你出府。”温南望轻声道。
盛晴光点点头,她左右看看,这屋子像是一个书房,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并不敢乱碰,只是坐下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然后,身后的墙就突然无声地打开了。
盛晴光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什么?”
温南望也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别怕,我进去看看。”温南望说着,便走进了墙后的密室。
盛晴光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没有出来,不由得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生怕他那奇怪的体质再遇到什么危险,她想了想,也摸索着走了进去。
走过一条不算长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温南望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画像前一动不动。
盛晴光走上前,站在温南望身旁,也抬头看向墙上那幅巨大的画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