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盛家牙行。
这几日来盛家恭贺的人络绎不绝,为了庆贺盛易川高中,盛长桥一连开了三日流水席,到今天才算结束。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盛晴光洗漱过后,摘下脖上戴着的七宝璎珞,刚准备搁到桌上,忽然感觉七宝璎珞上镶嵌的小金饼似乎有些松动,她拿起仔细瞧了瞧,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中间镶嵌的小金饼似乎变小了那么一点点。
但这种变化很细微,以至于她也不能很确定,便放在一旁,也没多想。
桌上点着温南望送来的香炉,里头是那位祁箸祁老先生调的熏香,有助眠的作用,她已经许久不曾再做起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了,也不知是这香的功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只有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心中总觉得坠坠的。
盛晴光看着那香炉上袅袅升起的青烟,微微有些发怔……也不知梦里那个阿望最后怎么样了,他总不能一辈子就守着一具尸体过日子吧?梦里她的尸体上发生的那些奇怪的变化,本来已经有些腐败的身体渐渐变成了栩栩如生的样子,简直令人摸不着头脑,总不能……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术法可以让死者复生吧?
房间里蔓延着舒缓的香气,盛晴光渐渐睡着了。
次日,越王爷在南州府榷场遇刺的消息传入了汴京,圣上大怒,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在大景国土遇刺,圣上大怒之下,下令关闭所有榷场,中断与殷月的互市,形势陡然紧张了起来。
真假“兰叶公主”和亲之事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本就令大景和殷月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因为假公主和亲而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和平,又因为真公主的死以及真相大白于天下而摇摇欲坠,所以圣上才会派越王巡视各大榷场,结果没想到边境再次发生冲突,有盗匪抢劫了南州府横溪路的榷场,把珍贵的茶叶、丝绸等物洗劫一空,刚刚那么巧,越王当时就在南州府横溪路的榷场巡视,于是越王遇刺了,生死不明。
圣上当然不会相信这种巧合,于是那些盗匪被定性为“殷月人”。
大约半个月之后,越王才被送回汴京,送回来时人还未醒,圣上派了数名御医前往越王府,十分关切,据闻越王胸口中了一箭,形势不妙,就算能侥幸不死,也会留下严重的病根。
回到汴京两日之后,越王才醒,算是脱离了危险。
温南望寻了个机会来见盛晴光,同她说了此事。
“当真伤得那般严重?”盛晴光十分震惊,梦里那位周先生可一直好好的,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温南望点了一下头,“我看过了,那箭再偏半分,可能他就回不来了。”
盛晴光听得有些发怔,二哥和梦里一样中了探花,可是越王遇刺受伤却和梦里不一样……还是说梦里那位周先生也曾遇刺受伤,只是她并不知道?
毕竟阿望离家之后,如何当上了皇帝,这中间的种种,她都并不知情。
然后盛晴光又想起了最近汴京里的种种传言,“真的是殷月人干的吗?”
“不是。”温南望很肯定地回答,“乌延初吉没这个胆子。”
温南望对殷月的一切不说了如指掌,也差不太多,他很肯定这次刺杀和殷月半点干系都没有。
“那会是谁?”盛晴光想不通。
“我正在查。”温南望放轻了声音,“只是越王遇刺,我们的婚事可能要暂缓……”
盛晴光愣了一下,随即一下子红了脸颊,“我又不急!”
“我急。”温南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