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和你儿子都躺床上动弹不得,你还有心思去看斗蛐蛐?!对上不孝,对下不慈,对我不义,你对得起谁了!”沈夫人闻言气得破口大骂。
“小声点,夫人你小声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我再也不看斗蛐蛐了,阿佑怎么样了?”沈老爷忙不迭地拉住了暴怒的沈夫人,小声道。
一提到阿佑,沈夫人倒是发不出火了,眼泪如滚珠一般往外流,“他一直不醒,我叫他也不应,我让人去叫季光林过来看看,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说他此生不登沈家门……”
沈老爷沉吟了一下,忽然道:“叫阿姮过来看看吧,爹以前不是常夸她有天赋又勤勉吗,她应该不比季光林差吧。”
沈夫人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来人!快来人!”
外头的伙计这会儿都远远地躲着不敢上前面对暴怒的沈夫人,郑显是除了林直之外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如今林直不在药铺了,他自是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听吩咐。
“你赶紧跑一趟岑府,把岑姑娘请来,就说公子病到了。”沈夫人吩咐道。
郑显不敢耽搁,匆匆去了。
郑显赶到岑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站在门口请门房递了话进去,正在外头焦急地等候着,便看到里头出来了一个戴着幂篱的姑娘,看身影似是有些眼熟,但人家这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郑显也不敢多看,很快便垂下了头。
这戴着幂篱的姑娘就是吴静,她在岑府和岑姮说着话,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她可是偷偷溜出来的,这会儿怕被发现,赶紧匆匆回去了,经过大门口的时候,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那伙计,便提着裙摆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
郑显扭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马车也有点眼熟……这不是吴家的马车吗?他一下子明白方才为什么会觉得那姑娘眼熟了,那是表小姐吧,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抛到了脑后,他转头有些紧张地盯着岑府的大门,好在不一会儿,大门便打开了。
岑姮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急切,“是师兄病倒了吗?”
郑显见到岑姮出来,眼睛一下子红了,他点点头,几乎是带了些哽咽,“夫人让我来请姑娘……”
“快走吧,路上说。”岑姮一点也没嫌弃郑显来时乘的马车,直接上了马车,催促道。
两人匆匆赶回了沈家药铺。
沈夫人看到岑姮,眼睛红红地握着她的手,“好姑娘,好姑娘,快来看看你师兄……”
岑姮安抚地拍了拍沈夫人的手,来不及多安慰她,便转头去看床上躺着的沈川佑。
沈夫人见状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眼中多了几分满意。
岑姮却在看到沈川佑的情形时心里猛地沉了一下,她上前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腕,摸了一下脉,心便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师兄这模样,和上回一模一样,脉象凌乱,一副沉疴不愈的脉象。
……甚至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