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寒趁着打斗的空隙看向盛晴光,从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
他没了舌头不能说话。
但盛晴光奇异地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在说,“跑!”
他让她逃跑。
盛晴光坐在原地没有动,她冷静地看着余寒渐渐不支,看着他几乎浑身浴血,无力地倒了下去。
曲柳一剑钉在他的心口,然后拔出了染血的剑,在他身上擦了擦,收剑回鞘。
做完这些,她才回头看向盛晴光,“盛姑娘,走吧。”
盛晴光缓缓起身,走到了曲柳的身边,就在她跟着曲柳准备走出山洞的时候,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余寒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握住了盛晴光的脚踝。
盛晴光被惊了一下,低头便看到了余寒死不瞑目一样瞪得大大的眼睛,他脸上都是血污,已经分辨不出眼下的那粒小痣。
盛晴光皱了一下眉头,下一秒,曲柳的剑已经出了鞘,她一剑将还没有死透的余寒抹了脖子,余寒顿时气息断绝,死得不能再死了。
握着她脚踝的手无力地松开,盛晴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沾了血的裙角,默默跟着曲柳走出了山洞。
离开了那个山洞,曲柳带着她在镇上一家客栈投宿,盛晴光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还满是血污,曲柳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她,让她洗澡换上。
盛晴光隔着一道屏风看着曲柳正坐下喝茶,她弯腰趁脱下鞋袜的当口,悄悄将鞋口处的一张小小的羊皮纸攥在了掌心……那是余寒握着她的脚踝时塞进去的,盛晴光不明白余寒此举的含意,就好像她不明白余寒为什么要冒险回来带她走。
……结果却因此送了命。
但余寒在临死前也要将这个东西塞给她,还要避着曲柳的耳目,盛晴光便没有声张,也不打算让曲柳知道。
第二日一早,曲柳就带着她离开了客栈,一路循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这一次曲柳没有带她回原先那个小院子,而是另外寻了一个庄子安置她,又给她配了一个哑巴丫鬟。
盛晴光也不知道曲柳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哑巴丫鬟,但她也没有多问。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先前那样,盛晴光也如同一个哑巴一样随遇而安,就这么过了几日,盛晴光感觉那哑巴丫鬟已经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像看守犯人一样盯着她。
然后这一日,趁着那哑巴丫鬟去做饭的时候,盛晴光关上房门,从贴身的小衣里翻出了余寒临死前塞给她的羊皮纸,打开看了看……随即一下子愣住。
那羊皮纸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讲的是兰时郡主的身世。
原来兰时郡主表面上越王周云止的独女,但实际上是已故悖王周云津的女儿,悖王周云津是先皇第七子,深得先皇宠爱,在今上登基之后遭到清算,携妻儿自焚而亡,只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女被越王救走,今上深恶七皇子自焚之举,赐恶谥“悖王”,越王大抵是感念七皇兄幼时的那一点情谊,将此女养在膝下,请封为兰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