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皇上,今日臣妾就陪您吃这个。”
闻言,魏毓弦不可思议地抬起脸。
只听她缓声道:“臣妾受了惊,也昏睡了好几天,如今醒来后总觉得身子不爽,没有什么精气神儿,也须得吃药膳调理身子。”
正说着,她舀起一勺,尝了一口,登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药膳加了冰糖,尝起来味道刚刚好。皇上也来尝尝?”
少女笑意潋滟,举着勺子,递到皇帝嘴边。
对方虽是面带狐疑之色,对上那样纯澈明艳的目光时,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迎上去。
兰清荷笑眯眯的一双眼,像弯弯的月牙儿。
接下来几日,她都在长明殿陪着皇帝。
小皇帝也是出奇地乖巧,他披着发坐在桌案前,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奏折。
每每劳累之时,他便会抬起头,温柔地凝望静妃一眼。
他变得十分黏着静妃。
而静妃也逐渐开始依赖他。
这种感觉令他既欣喜,又害怕。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魏毓弦觉得万分不真实。
深夜时,帘帐微垂,皇帝紧紧抱着她,二人声息交织,缠绵悱恻。
宛若一双深爱对方到极致的爱人。
兰清荷也会青涩地回应皇帝的爱意,会主动去捧着对方的脸、亲吻对方的面颊。
少年人精力总是旺盛,将她折腾得不行了,才停下来去叫水。
渐渐地,兰清荷竟也迷恋上了与皇帝做这些事。
她会觉得羞赧,会觉得
() 畅快,更能感受到二人身心融为一体时的妙不可言。
直到一日——
用晚膳时,兰清荷胃中忽然一阵翻涌,紧接着是不可遏制的呕意。叫她赶忙放下筷子,眉心一蹙,当着皇帝的面“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二十二】
太医赶来时,周围宫人早已战战兢兢地跪了一排。
见状,赶来的太医也有些乱了阵脚。
要知道,皇上可是一贯最珍视这位静妃娘娘,根本容不得她出半分闪失。如若查出来什么小病还好,若是大病缠身……
张医正收回思绪,朝皇帝静妃拜了拜,率先上前去探脉。
只一摸。
他原本紧张的面色立马和缓下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静妃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咱们娘娘有喜了!”
闻言,周遭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换上喜悦之色。
唯有皇帝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兰清荷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安静地抬眼朝皇帝望去,恰恰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神情。
起初是震惊,而后是疑惑,再然后……
二人对视。
他的瞳眸幽静,带着狐疑之色,望向静妃。
刚入宫时,因为承恩,兰清荷怀了身孕。
可那个时候她对皇帝只有恨意,根本不想生下他的孩子。于是乎,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她偷偷差人准备了堕胎药,打掉了腹中胎儿。
看着那一滩鲜血,兰清荷咬着哆嗦不已的双唇,两腿发软。
而后她对外宣称身子抱恙,兀自静养了些时日。
再然后。
她让荔枝在外寻了个秘方。
辟莲散。
与其说这是一种药方,不若说此乃一味香药。她按着秘方上所述,将辟莲散碾磨成粉、撒入香炉里,再在承欢之时点燃,便可起到避子之效。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用。
除去毫无准备时的那一次,她再没有过身孕。
从北疆回来之后,兰清荷命人将辟莲散撤了。
可即便如此,长期使用辟莲散总归是伤身的。兰清荷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有了身孕,更未曾想过,听到张医正的话后,小皇帝居然与自己同一个反应。
——惊愕。
惊愕于,她如今坏了孩子。
她惊异也就罢了,可皇帝为何会有这等情绪?
四目相触的一瞬,一个念头忽然在兰清荷脑海中炸开。
——他知道的。
他知道自己私自堕掉了胎儿,知道自己往香炉中掺了辟莲散,知道此等香料会伤及人的身体。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并未阻止她,也未揭穿她,更未因此责骂她。
她不想要孩子,那便不要。
她不想生育,那他也陪着她一同受着这辟莲散的侵蚀。
少
女仰起脸,后知后觉之际,她眸光晃荡。
“你——”
皇帝伸出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
紧接着,他大手揽过静妃腰身,眉目舒平,仿若毫不在意她先前的举动。
“根据静妃的身子,好好开一剂安胎的方子。待静妃顺利诞下皇嗣,朕必有重赏。”
他朝着为首的张医正道。
闻言,太医们是又喜又惊,连连叩首,齐声应下。
静妃有孕一事登时传遍了后宫。
皇帝下旨,静妃养胎这些时日,衣食住行须得格外仔细。哪怕是静妃娘娘喝的水,都要经过三位太医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