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彭菲聊至深夜,但凡与温也挂点边的事,她都讲给我听。
不过我之前很少与她谈及温也,以至于我从彭菲那里得知的消息很有限,只清楚自己与温也的结识是从雇佣关系开始的。
通过她那张嘴的加工,我成了走狗屎运的灰姑娘,一朝改变命运。
听她脑补的越来越离谱,我无语地扭过身睡去。
梦中混乱,有火有花有缠绵悱恻的吻,还有一声声既熟悉又陌生,既嗔怒又骄纵的叹息与呼唤。
小麦……
清晨醒来,枕边湿了一片,胸口又痒又痛。
窗帘透过的晨曦下,我解开睡衣扣子,垂眸看到了胸口似有若无的纹身。
像伤口愈合的疤痕,比周边的皮肤要白一点点,仔细看还泛着一点点金光。
昨日洗澡我并未察觉,于是心生好奇,起身走进卫生间。
对镜子自照,这才看清纹身的原貌——由锁骨中间五公分的位置,一直延伸在两胸之间,线条似藤蔓蜿蜒,勾勒出了日月和细密的菱形。
很像某种宗教的神秘图案。
用手摩挲,胸口和骨头都泛着丝丝痒意和细针扎过的痛觉。
我什么时候纹了这种东西?况且我真的要纹,怎么会纹这么浅?稍离远看,几乎看不到。
思索之际,彭菲已经起床,催促着我从卫生间出来。
今天她要上门去两家店铺探明虚实,打扮清爽,即使昨晚凌晨两点才睡,她饱满的精神和干劲,如同要上战场的女将军。
这种凑热闹的事,自然少不了茅之潼。
彭菲有人撑腰,本应该偷偷摸摸去解决事情,被他俩搞得像是去捉奸一般理直气壮,出门前还带上了店长。
我很想跟着去,彭菲以‘小麦,你是孕妇,怕动起手来,溅你一身血,还对胎教不好’为由,让我留在店中,坐守后方。
我没挑明自己股东的身份,店员们只当我是彭菲的朋友,给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上了杯拿铁和乳酪贝果,让我自便。
彭菲性格与我有些相似,加上有茅之潼那个随机应变的老司机,我不担心他们被人欺负,反倒担心他俩砸了人家的店子……
我边吃东西,边扒着脖子透过玻璃窗朝马路对面眺望。
这时,一辆黑色豪车稳稳地停在咖啡店门口的停车场。
先是一个身穿黑西装戴白手套的司机下了车,男人打开车门后,从后排座椅走出一高挑精致短发女子。
她虽然身穿白粉运动装,但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很快抓住了我的眼球。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吗?好端庄……
可这种想法只维持到她与我视线交织前的几秒。
这位大小姐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刚才还是面无表情,隔着玻璃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开心地咧开嘴,朝我兴奋摆小手。
我有些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应该就是唐思宁吧。
她扭头对司机低语几句话后,就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进了店子,目标很明确地朝我跑来。
“小麦我快想死你了!你前段时间失联,我有事想找你商量,结果怎么找不到你!哼,你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唐思宁嘴巴撅起老高,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尴尬地笑了笑,只说自己手机和所有证件都丢了,昨天才补办齐。
唐思宁听我这么说,气头很快消下去,下巴撑在两只手上,轻声地哼了声,说原谅我。
她打量了下咖啡店,很诚恳地夸奖店铺装修不错,问是不是我的店子。
我点点头,只说自己是个甩手掌柜,不参与管理,并让她点餐。
唐思宁照着我的搭配来了一份,她抿了一口夸店员手艺很棒。
小年轻男咖啡师被漂亮的千金大小姐夸得脸都红了,回到操作台后面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工作得格外卖力。
唐思宁嘻嘻笑道:“你家的员工好可爱,要不要我入股啊?”
我呵呵笑道:“唐氏那么大的产业等着你继承,你还看得上我这仨瓜俩枣?”
“怎么看不上?我现在也是要赚钱的好吧。”她笑着挑了挑眉,“现在唐家的产业正在慢慢过渡到我哥手里,他说分一半交给我打理,我哪有那个本事,还是等他把那堆烂摊子盘活我再接手,这不要找点事做吗?”
我嘴角抽了抽:“合着你拿我的店子练手?”
“本小姐可是美丽国MIT商业分析硕士!经营个小小咖啡店,还难不倒我,怎么能是练手呢!”
“难不倒,只是大材小用。”我灵光乍现,笑道,“等下我们店真正的老板来了,你们可以交流下,她正愁不会经营店铺呢。”
正说着,彭菲和茅之潼笑容满面地走进来。
“小麦!还真是对面咖啡店搞的鬼!那个被挖走的员工为了钱,半年前趁咱们店员工换班时,溜进杂货间,把那一堆恶心的东西放进货架后面。”
“茅之潼一进他们店,就察觉到那店子里有蹊跷,逮到了他们店老板养得招财小鬼,那老板才松口的!哼!你没看到她那吓得脸白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彭菲手舞足蹈,讲得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