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心又想起了被送给方时初当军资的另一半嫁妆。
方心立马抬起头,抱着方时初的大腿,眼巴巴的望着方时初:“时初哥哥,你看我都把军饷亲自给你送到了,我们家的财宝,是不是能还我一点点?”
“都用完了。”方时初应道。
“用完了?!”方心听到这话,只觉得不可置信,认为方时初是不愿意还给她,脸色瞬间就变了:“方时初,你怎么比我还败家?!我爹拿过来的少说也有百十来万,你这才多久就用完了?!”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吃喝嫖赌,为了升官,把钱拿去行贿了?!”
方时初都听笑了,摸着方心的头:“你当我跟你一样做派?!”
“那不然呢,你是怎么这么快当上大将军的,你还住了人家时将军的府邸,我爹说了,那可是前朝就留下来的大将军府,有一百年的老房子,比人家北阳王府还气派。”方心当即说道。
不料,方时初听到这话,神色一下就变了,晦暗如深:“那本来就是我家。”
那一瞬间,方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费尽心思,远赴千里,拿命拼搏,为的,其实就是那一处府邸。
“时初哥哥,你以后,要一直留在锦阳关吗?”方心抬头望着方时初,默默的问道。
“嗯。”方时初默然应道。
方心有点失落,想了想,索性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顾自说道:“也没什么,反正锦阳关离我们落草山也没有多远,大不了,我以后想见你了,就让方日天经常带我过来玩就是了。”
“我们天哥还是很靠谱的,我想玩什么他都会带我去玩,而且他还会陪我一起玩。”
听得方时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曾几何时,在方心的心里,那个最靠谱的人应该是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方日天给取代了。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离开落草山的时候,江洋在山脚下被方日天揍了个鼻青脸肿,手脚都打折了,他一时私心,为了不让江洋就此带走方心,重语伤人,赶走了江洋。
正准备脱掉喜服拐角跑路时,方日天却跟了过来,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盯着他,目光幽暗:“方时初,今天你若真走了,方心绝不可能再嫁你,到时候,你别后悔。”
“我知道。”他说道,看了方日天一眼,直接将身上喜服丢在地上,虽有些落寞,却更多的是肯定:“但若这一次我不下山,我会更后悔。”
那一年他二十四岁,是时家军招兵最大年龄限制,若他再不去报名投军,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锦阳关,才是他的家。
方日天看出他的决心,并没有阻止,反而有种巴不得他赶快走的想法:“既然想走,那就别混成个半吊子,又跑回来享清福。”
说着,方日天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丢给他,又不动声色的自己捡起地上的喜服,抱在手里,不屑的说道:“衣服新买的,兜里的钱归你,山上的人归我。”
他当时还只觉得方日天心还怪好呢,白送他十几张银票和一件新衣服,现在看来,他是用他那一件新装换了一身喜服。
当真是心思深沉,靠谱得很呐。
方心不知道方时初这是想到了什么,推了他几下,也不见他有反应,不禁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时初哥哥?”
“方时初!”
“我没瞎。”方时初应道,把方心的手拂开,不再胡思乱想。
“那你想什么呢,都不理我。”方心当即嘟囔道,一副方时初一时半会没理她是犯了很大的错一样。
方时初才看了方心一眼,若有所思,又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方心,你还喜欢江洋吗?”
方心没想到方时初会突然这样问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答案,却不想回答,撇开脸,有点不自在的抠了抠头皮:“时初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时初看着方心:“如果那天在落草山,江洋来了,你是不是真的就跟他走了。”
方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是在当初,她绝不会顾及身前身后事,只要江洋来找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远走高飞。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她爹不允许她和江洋在一起,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强盗,而是因为他是北荻人,还是北荻的皇子。
方时初像是看出了方心的犹豫,想了想,坦白道:“当初,江洋的确来过,但是被我赶走了。”
“是我告诉他,他配不上你,也是我告诉他,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方心没想到方时初会主动告诉她这些,他那样一个把任何心事都藏在心里的人,竟然也会坦白。
“时初哥哥,你别这样说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方心只觉得听着别扭,提到自己对江洋的感情,也是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索性懒得去想,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江洋是北荻的皇子,我爹说过,我们家不和皇亲贵胄结亲,所以我以后才不会跟他在一起,也不会再跟他一起了。”
说着,方心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扒拉着方时初:“哎呀,时初哥哥,我们不要提江洋了,你还没告诉我方日天去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