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眼,脸颊苍白,唇角被咬破、脸颊和耳垂都留有浅浅的齿痕,露在被褥之外的修长脖颈、肩膀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
他蓦地睁开眼,眉头紧皱,表情有些痛苦,忽然掀开被褥,趴在床沿边作呕,吐出难闻的酸水,同时伴随头痛。
熏香味浓烈了些,他如是想着,浑身乏力地倒回床铺,连漱口都实在懒得动。
闭上双眼休息,不过须臾,睁开眼,抬起双手,手腕有箍痕,手臂上也有许多痕迹,顾不得其他情绪,左手连忙搭上右手,片刻后,右手不死心地搭上左手手腕,眉头皱得死紧、嘴唇也咬得泛白。
良久,僵硬如一座雕像。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赵亭步入其中,直奔床榻,掀开床帘,瞧见端坐的陆延陵,从后面抱住他,带着外头的风尘与热气,而炽热的吻便从肩头一路延伸到脸颊,着迷地唤着:“师兄……”
陆延陵猛地撇过头,目光如利刃,狠辣地剥着赵亭,“你那日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亭怔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不愿看他的眼睛,那眼神叫他伤心极了,便想捂住他的眼,被陆延陵一把抓住并狠狠甩开。
“我现在没空陪你玩这些游戏,你快告诉我,那颗‘散功丸’是谁给的?此前有没有在谁身上用过?症状是什么?”
赵亭脸色冷下来,“问这些做什么?想恢复武功?别做梦了,师兄。反正你走不出这间房,别做无用功。”
陆延陵气急,冲动之下推开赵亭,一只脚落地,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拽回并压在柔软的床榻上,耳边传来赵亭不稳的气息:“别傻了师兄,我还在这里,院外都是侍卫守着,你能跑哪去?”
陆延陵想踹他:“赵亭!!”
“我在。”赵亭应得响亮,却不规矩。
陆延陵乱了气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需向圣上复命,你囚禁我,往小了说是意气用事,往大了说便是藐视圣上!”
赵亭:“我同陛下说你和我的情谊,邀你在我府里做客,至于复命……谁都可以,左右抢不走你的功劳。只你淡泊名利,不在乎封赏,但我会努力为师兄争取一点好处的。”
陆延陵扣住赵亭胡来的手:“你知不知道我——”
“什么?”
陆延陵咬牙,恨恨地瞪着赵亭,想骂他只管播种不管施肥也不管收成,可到了嘴里就变成:“只管杀不管埋的混账!”
赵亭覆在他身上,“我哪里舍得杀你?是你要杀死我了。”
声音渐渐没了,床帐拢得极严实,价值千金的檀香烧了一块又一块,把其他的味道完全遮盖住了。
***
郡主府西院。
桂花的香气飘出拱形门,门口一大簇月季开得妖娆。
侍女们匆匆自院门走出来,到得偏僻一些的角落才放松些,缀在末尾的两名侍女更甚放肆地低声交谈。
“屋里那人的来头,你可知?”
“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连里院的门槛都踏不进去,哪里知道?”
高一些的侍女看一看走前头的姑姑,没留意到她们的对话,便压低声音:“是个男人。”
“嘶——”矮一些的侍女倒吸口凉气,“当真?”
高个侍女:“我同屋的姐姐在管事妈妈那儿做事,每日送到世子这儿的东西都得过目。指明给屋里那人的物事,便不是女子用的。”
“这……”矮个侍女:“莫不是庄公子?”
“我不觉得是。”高个侍女撇嘴道:“世子要对那庄公子有意,早就纳进房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她不喜欢庄晓云,那人装得很,一副世子妃自居的姿态,防备她们这些丫鬟,一个个当狐媚子似地看。
“欸,”高个侍女继续说:“我还有个关系好的姐姐,在里院做事,虽没进过房,却说自上个月,世子将那人从外面带回来,便没放出来过。还有……”声音压得更低,“这一月来,只备了不同世子尺寸的亵衣。”
“什么意思?”矮个侍女反应慢,待看清高个侍女一脸暧昧等不可言说的表情,顿时瞪大双眼,红了脸颊,既羞耻又好奇:“岂……岂非荒yin?”
“这有什么?”不同于矮个侍女,高个侍女是郡主府家生子,也算见识广,并不耻于提及这些事:“虽外传着世子风流多情,但咱们府里都知道世子洁身自好,带着小世孙认祖归宗,便没个身边人,好不容易有个上心的人,偶尔耽于此事,才是正常且寻常。”
矮个侍女小声:“倒、倒也是——啊!”说着说着便转过头来,惊恐地发现所有人都停下来,原本在前面的姑姑侧身站立,低头不语,而她前方则是一个着装较为普通的女人正静静地望着她们,脸上不怒自威,吓得二人连忙跪下,口呼:“见过郡主!”
宁康郡主:“说下去。”
二人吓得一抖:“奴婢不敢。”
宁康郡主的目光飘向西院主屋的方向,自与赵亭说开,便想亲自会一会陆延陵,奈何赵亭担心她和侯爷对陆延陵不利,咬死不肯答应他们会面。
今日是趁赵亭进宫,特地过来见一见人。
撇下惊恐不安的侍女们,郡主踏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