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天气晴朗。
侯亮平登门拜访梁璐,备足礼物,抛砖引玉,比起前次去高育良家,还要重视几分。
等他到了目的地,敲响房门,很快便见到一位熟悉的短发妇女。
“你是?”
梁璐倚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
“梁老师,是我,亮平,侯亮平,您不记得了?”
侯亮平伸手指着自己,自报身份,笑容灿烂。
梁璐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恍然。
“是亮平啊,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眼角泛起一丝得体的微笑,不算热情,但也谈不上冷漠。
当年的汉大三杰,祁同伟最耀眼,侯亮平最鸡贼,陈海则最为沉稳。
如今物是人非,三人境遇各不相同。
而就在这关键的时间里,侯亮平从京城调回汉东,还带着礼物来拜访自己,其中的意味值得咀嚼。
“快进来吧亮平,别在门口站着了。”
梁璐多留了个心眼,虽然暂时搞不清楚侯亮平的盘算,却还是将他迎进家门,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回忆往昔,有说有笑,却又各怀鬼胎。
几分钟后,梁璐邀请他到客厅的沙发上落座,一壶热茶,礼数周到。
侯亮平双手合拢,勾着身子,四下打量。
“梁老师可真是够贤惠的,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老学长有福了。”
回过神后,他笑着夸奖了一句。
梁璐收回目光,神色微动,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男主外女主内,我帮不了同伟什么,把家里打点好,至少能让他舒心、放心些。”
侯亮平不置可否。
“我们家也是一样,只要是家里的一切,小艾都全盘包办,不需要我操心。”
“恐怕不一样吧?”
梁璐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侯亮平略有愣神,故意忽略了她那话外之音,巧妙的转移话题。
“是不一样,我回家好歹还帮着收拾,老学长这个人,上学那会儿就大男子主义,梁老师,这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这些年您也委屈了,要是老学长做的有什么不对,您多担待。”
“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
侯亮平这话,看似是在维护梁璐,实则贬低祁同伟,也希冀着勾起梁老师倾诉的欲望。
女人是情绪化动物,她们不懂道理,也不需要道理,唯一需要的是发泄情绪。
但凡傻一点的家庭主妇,一听到这话,必定长吁短叹,说家里男人的各种不是,以此找到那点可怜的存在感,在证明自己是对的。
可梁璐何许人也,见侯亮平装模作样,内心只有冷笑。
“你们的确是好兄弟,好到当年不为他打抱不平,这些年也不闻不问,见了面就称兄道弟,好啊,真是好兄弟。”
梁璐低头喝茶,讥讽的话语脱口而出,她根本不需要,也没必要给侯亮平面子。
自己的生活如何如何,那也不是一个外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就算她把生活过的一团糟,就算活成了一个怨妇,又能怎么样?
你侯亮平倒是大义凛然,可你的兄弟祁同伟当年遭遇不公时,怎么不见所谓的‘兄弟’挺身而出?
梁璐嘴角的讥讽更盛,她总算是知道侯亮平今天干什么来了。
“梁老师,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侯亮平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对方,于是急忙找补,心情沉重。
梁璐放下茶杯,抱起手臂,神情依旧透着股冰冷。
“你无非是想说,你这位兄弟是来帮助同伟的。”
“那我倒是想问问,我们家同伟,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满意的?”
我们家同伟.......
梁璐针锋相对,侯亮平心绪不平。
他突然反应过来,祁同伟和梁璐这对夫妻,他们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不是单纯的感情问题,其中牵扯到的,也不纯粹是爱和不爱。
失算的侯亮平抿着嘴唇沉默不语,梁璐见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更是感到恶感满满。
“东西提走,滚出去!”
她伸手指着大门,厉声叫骂。
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自己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撞上个可以发泄的对象,梁璐巴不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至于后果和代价.......
侯亮平要真有那个脸因为这事儿记恨,或者报复自己。
哼哼!
那就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
“梁老师,我只是不希望老学长走上错误的道路!”
侯亮平这边,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心里也来了火气。
梁璐气极反笑。
“冠冕堂皇,恶心!”
她换了个姿势,抬起脑袋冷冷的盯着侯亮平,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侯亮平正欲说些什么,就见梁璐嘴唇一动,话里全是冷嘲热讽。
“你有什么?”
“是在边镇司法所坐过冷板凳,还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