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尽职尽责的为外甥铺路,想要为他的未来提供多一点的助力。
在他看来高育良就是一根粗壮的大腿,要是能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徐朝阳必然会少走些弯路。
何况那小子扬言一年之后走上仕途,如果有高育良帮忙,一定会轻松不少。
做舅舅的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可以去竞选“汉东省好舅舅”,想来肯定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
只是除了这些,他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但高育良又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看,又急。”
“你慌什么呢,这京州就算真起风也不会来的那么快,我们还有得是时间。”
高育良给祁同伟喂了一颗定心丸,老狐狸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他打算等见了徐朝阳以后,再去盘算后面的事。
祁同伟见老师都这么说了,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重新咽回去。
两人在此聊了一会儿,祁同伟就识趣的起身告辞。
一直等到中午吃过午饭,徐朝阳才被高小琴载着回到山水庄园。
这次去乡下,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祭拜一下母亲,除了捧回来一张遗照外,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但回来后事情却多了起来。
随着徐朝阳和高小琴两人同祁同伟汇合,也从他嘴里得知了高育良的邀请。
“高书记要见朝阳?”
山水庄园的高尔夫球场,高小琴坐在洁白的沙滩椅上,满脸写着惊讶。
高育良何等身份的人物,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可不多。
徐朝阳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光用屁股想都知道好处多多。
“朝阳,祝贺你,你运气不错。”
高小琴端起面前的酒杯遥遥向前一举,她是真心为徐朝阳感到开心。
祁同伟做这些同样是为了外甥考虑,本想提点一下年轻人注意礼节,见高育良的时候一定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可徐朝阳却懒散的躺在沙滩椅上,眯着眼睛,一点兴趣也提不起。
“我没时间,要不明天吧,或者后天也行。”
“但周末不行,周末我有事情要忙。”
徐朝阳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一句“没时间”就把高育良给打发了。
祁同伟听到这话满脸错愕,就连高小琴都感到傻眼。
“朝阳,你知道高老师是什么身份吗?”
“知道,汉东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面对舅舅的问题,徐朝阳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祁同伟感到好笑。
多少人想求见高育良,携带重金,提着重礼去拜见,都被人家给拒之门外。
现在高育良主动邀请徐朝阳去他家去坐坐,他居然还不愿意?
别说祁同伟这个当舅舅的不理解,就是高小琴都有些着急。
“朝阳,现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她以为徐朝阳是在为高育良昨天轻视了自己而生气,于是好言相劝。
但其实徐朝阳真没那么小气。
他之所以不想那么着急的去见高育良,只有一个原因。
“你们知道待价而沽的故事吗?”
徐朝阳坐直上身,轻轻晃动着杯子里的酒水,笑着开口解释。
“春秋时期,孔子带领弟子到各国去游说推行他的政治主张,可并没有人接受并重用他,他也不灰心。”
“他的弟子子贡以得到美玉如何处理问孔子,孔子毫不迟疑地回答:卖掉它,卖掉它,我正在等待识货的人出现呢。”
说完“待价而沽”的典故,徐朝阳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想表达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高育良都不着急,自己又何必急着表现呢。
在官场上生存,处处是学问和门道。
徐朝阳不想把自己看得太轻,也不愿意别人把他看得太轻。
“不管他什么身份,我又不熟。”
“难道他勾勾手指头,我就得眼巴巴的跑过去?”
他眼角噙着笑,正在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人首先要看得起自己,才会被别人看得起。”
“要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又能指望谁能看得起你呢?”
随着徐朝阳略带嚣张的说出这句话,祁同伟是彻彻底底的被震撼到了。
他似乎在冥冥之中抓到了什么东西,但又一闪即逝,那种感觉真叫人抓狂。
至于高小琴,此刻还是有些呆滞。
可她还是不太能理解。
“朝阳,待价而沽也要自身有价值才行。”
“你认为在高书记那里,你是有价值的吗?”
徐朝阳毫不犹豫的点头,表情要多霸气有多霸气。
“相信自己,我可能不是最棒的,但我一定是最沉得住气的。”
“反正天塌不塌跟我又没关系,我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呢?”
徐朝阳摊了下手,表现的很无所谓。
说完这话他也就不再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