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太子这般放纵奢侈,他们身为老师,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存在劝诫不力的责任。
张英眉头紧皱,李光地则目光低垂,思索着如何才能化解这场危机。熊赐履面色凝重,汤斌紧握双拳,在心中默默叹气。
这谁啊,自己不想活了,不要带上他们啊!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愈发压抑,众人皆在等待康熙的表态。
康熙扫视了一眼殿下噤若寒蝉的众人,脸色愈发阴沉,那目光仿佛能将提出这件事的御史刺穿。他缓缓开口道:“太子当真有此之过?”
那御史吓得浑身颤抖,却仍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康熙怒喝道:“大胆!竟敢污蔑太子,来人,将他拖下去!”
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御史拖了下去。
康熙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说道:“太子自幼勤勉好学,品行端正,定是有人蓄意诬陷。此事到此为止,谁若再敢妄议,严惩不贷!”
众人连忙跪地,齐声高呼:“皇上圣明!”
这消息悄悄传到后宫几位位高权重的妃嫔那儿,大家都是各有心思。
四阿哥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和玛禄讨论的时候还颇有感慨:“也不知道太子二哥会不会改。”
他是真的心疼钱,现在知道皇阿玛其实很有钱,只是都给太子用了之后,更郁闷了。
玛禄摇了摇头:“改什么?说句公道话,这不是太子用的,是皇上,想让太子用的。”
这种说法,四阿哥倒是头一次听说。他问玛禄:“额娘。。。何出此言?”
玛禄笑着拿出账本,指给他看:“你看,内务府庆丰司上个月,记着杏一百筐,太子得了五十四筐。你看你太子二哥,吃的了五十四筐吗?”
玛禄顿了顿,补充道:“太子都不吃杏啊,但内务府也不得不往毓庆宫送,更会积极主动往毓庆宫送。”
四阿哥略一思索,明白了:“内务府想要中饱私囊,刮一些油水。可他们也不敢贪墨这么多吧!”
玛禄心说,他们怎么不敢!不过治理内务府和包衣世家,得等到你登基之后了,现在他们还有用呢,便昧着良心说:“自然不敢,更多的还是,讨好了太子,就是讨好了皇上。”
四阿哥眉头紧皱,说道:“即便如此,这般挥霍也实在不该。国库里的银子可不是这般随意滥用的。”
玛禄附和道:“阿哥所言极是,只是如今皇上心意已定,咱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等你以后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了再说。”
四阿哥沉思片刻,说道:“但也不能任由这般情形继续下去,否则于国于民皆非好事。”
四阿哥那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啊,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以后自己要抄多少家才能补回来。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也想要好名声,不想再被人叫抄家皇帝了!
娘俩个正在背后热议太子用度,蛐蛐别人的时候,正主找上门了。
太子此时也郁闷的很。他感觉今年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顺?
先是狩猎时和大阿哥起了争执乃至大打出手,接着又不幸中毒,现今还要被斥责吃用过度,自己着实冤枉得很。
他也想推拒啊,可长者赐,不敢辞啊。
一郁闷的时候,他就喜欢往永和宫跑。
这次也是,他被皇阿玛说了几句之后,压根不在乎康熙说的让他思过的事情,直接来了永和宫。
四阿哥见太子来了,丝毫没有背后说别人坏话,差点被抓包的紧迫感。
他还以为太子是找他来看狗的。毕竟这狗,是太子从西洋那边找给他的。
丝毫没注意到,实际上,人家太子是为了玛禄找的,还以为是这辈子自己崭露头角,太子想拉拢自己呢。
四阿哥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太子哼了一声,道:“孤想来便来,还用得着向你解释?”
平日里太子就骄纵,今天心情不好,说话更是和吃了火药一样。
玛禄却有些听不下去了,护住儿子:“那太子殿下驾临,不知是有什么事?”
太子听了更生气,只觉得玛禄心里眼里只有亲生儿子,没有他了!
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有点酸。
不过他还是卖了玛禄一个面子,灰溜溜地说自己是来拿琴谱的。
这等小事,如何需要他亲自来一趟?
见太子色厉内荏,实则内心绵软得很,玛禄也笑了:“好好好,只是我之前涂涂画画的,未曾有一份干净的,现今我就去亲手为太子殿下抄录一份,不知太子殿下可有时间稍作等候?”
太子这才算心里好受了些,亲手抄的,还算有诚意!
他矜持地点点头,但仍然板着脸说:“那你且快去。”
说着竟然转身,看着像是自己也要跟去的样子。
四阿哥见两人这样相处,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但在他心里,自家额娘是长辈,如何能给太子抄写?
实在是太侮辱人了!他便拦住玛禄,朝太子一拱手:“还是弟弟给太子二哥抄吧!”
太子有些莫名其妙:“谁要你写的那手狗爬?孤要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