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昏暗的地牢中,徐平的脸上写满了欣喜,他满心欢喜的眸光穿过监牢,看到了一位身着璀璨袈裟的老和尚。
仿佛就像看见亲人一般,鼻尖都似乎有泛酸,
徐平心中激动万分,‘终于,终于有人能证明我的清白,终于有人能为我做主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哦不,方正大师轻松佛号,
目光在徐平身上微微扫过,而且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出徐平身体强健,体内并未有丝毫的伤势,呼吸也没有丝毫迟滞,
方正微微点头,‘看来禁军始终还是忌惮正道势力,不敢过分的下手。’
但是,对于这位徐平,他还是有些无奈。
‘你说,你简简单单的跟在我身边不就好了,哪里还会有如今的牢狱之灾?’
‘可你非要单独来到长安,说是不需要我的照顾,可是如今又要我来捞人?真是……’
这些话,方正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心中还是略微不满。
其实,他也没有在别的地方耽误太久,倒是徐平一直风风火火的,想要第一时间来到长安,不知在打些什么算盘。
‘看来让他吃吃苦头也好,省得以后为谢掌教惹来麻烦!’
方正合十身前的手臂微微一挥,一道灵芒闪过,
“啪嗒”一声,
明明在有镇压修为的阵法所加持的禁军监牢中,徐平牢房的门锁,居然自动崩开?
方正和尚身边的陈元立望见这一幕,目光微微一凝,心底不禁感叹,‘这和尚的修为果然高深,恐怕丝毫不逊色于李元帅吧!幸好刚才没将事情闹大,否则还真不好解决。’
‘方正大师…嗯?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来着,怪了……’
正思虑间,突然青年将军的双眸一睁,
目光难以置信的看向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方正,
心中惊愕道:‘我想起来了,方正!不就是正道仙门——悬空寺的传经师叔?当代悬空寺住持的师弟,绝对的天命境修士!’
“原来您就是方正大师?晚辈有礼了!”陈元立拱手讶然道。
“阿弥陀佛,名字无非只是一个代号,将军无需多礼。”方正和蔼的笑笑,“其实此番倒不如说,是我麻烦你了。”
“晚辈不敢,只是既然有大师作保,那徐平的嫌疑确实可以排除了。”陈元立推脱道。
封禁门锁一开,徐平脸上浮现喜色,飞速拉开牢门冲了出来,
仿佛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就差撒欢似的奔跑了。
“方正大师!多谢你肯前来救我。”徐平略微垂首谢道,
然而目光望向方正的同时,自然而然就看见了一旁的陈元立,徐平目光顿时变作不善,牙关微微作响,
显然还记得陈元立对他的怀疑与……羞辱,至少徐平是这么认为的。
陈元立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笑笑,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
“好了,徐平我已与将军说明,此事都是误会。我希望你们双方往后都不要对彼此心怀芥蒂。”方正一脸老好人的劝道。
徐平闻言,眉毛微微一挑,心底不屑道:‘误会?我都已经那般证明了身份,他还是选择把我关在这里,你告诉我这是误会?’
“是啊,就是误会!徐兄弟,不要在意啦!”陈元立笑着拍了拍徐平肩膀,亲切道:“既然徐兄弟也出来了,那就让我带你们好好整理一番,略尽地主之谊吧!”
‘呵呵呵!’徐平面上虽然一副乖巧模样,可心中却冷笑道:‘没这么容易过去的,这次的羞辱我记下了!’
方正白色眉毛因笑意而轻轻颤动,见二人“冰释前嫌”,他慢悠悠道:“如此甚好!”
“不过地主之谊的话,这个……贫僧本事出家之人,就没必要再……”
“大师此言差矣,就算您不需要,可是刚出监牢的徐平师弟,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整一番?”陈元立熟络道。
方正看了看徐平,
‘的确如此,若是徐平发生了意外,恐怕谢掌教会大发雷霆怒火吧!果然,徐平不能让人放心,还是待在我身边比较安全。’
他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好吧!贫僧就叨扰了。”
……
禁军司后殿,
三位体格魁梧的彪形大汉,将与体型相匹配的托盘端进,注意摆放在陈元立、方正与徐平身前桌案上。
席间,
陈元立抬起酒杯向徐平示意道:“既然方正大师无法饮酒,那么就有劳徐兄弟代劳了。”
徐平没好气的举起杯子,凑到嘴边一饮而尽,行云流水间,并未理会陈元立的招呼。
陈元立撇撇嘴,同样将杯中酒水饮尽。
方正并未关注二人的私下小动作,在他看来年轻一辈之间,冲突与和好往往都在片刻之间扭转,完全无需插手。
可是方正不知道,徐平哪里是什么“年轻人”?
不记得喝了多少,陈元立脸上升起微醺的红霞,目光也渐渐朦胧,整个人口中的话语也越来越碎,一副依然喝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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