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一门四房,按理说在这西河村那也算大户了。
只可惜除了周家长房,其他三房的名声糟糕透了。
周大山吃花生米之后,媳妇改嫁跑了,两个儿子周家三房不接纳,赶了出去,任其当混混。
后来狗蛋不知何原因死了,狗剩不知所踪,这么多年也没回过村,十之八九也没了。
以为周大山一家四口没了就行了?
不,他们害死周家长房老两口的事儿早已传遍了十里八村。
而周家三房就是帮凶,也因此他们家的闺女本地人没人找,只能嫁外地。
他们家的小子娶的媳妇都是没人要的歪瓜裂枣,或者身体有残疾,脑子有毛病的。
相对于三房的惨,二房和四房也没好到哪儿去,斗的最狠的那些年,跟周家有仇的全都去举报。
二房长子早在饥荒年就因破伤风死了。
其他儿子但凡有点冲突的,都拉出去批斗,后来流放农场,光劳改期间病死的就有仨,回来的也不算囫囵个,落下一身病。
所以留守在村子里的那些妇女,一找到机会就编排陶唐两家的是非,甚至还跑去举报他们。
奈何两家早有准备,加上有几个有能耐的人在上面顶着,谁没事儿去找他们的麻烦啊!
举报无果后,不甘心的他们就找各种机会,试图抹黑他们,眼瞅抹黑无果就编排流言蜚语,直戳人心。
小酒多年未归,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所以赵伶俐深受其害。
他们先来的是周家二房,这家光孙字辈的就有八个。
其中三个孙女已经嫁到外地,据说从来没回来过。
五个孙子也是各凭本事娶到了媳妇,对比三房娶回家的不是腿瘸就是智障,他们的媳妇也就丑了点,其他各方面拉了灯都一样,能生孩子能干活就够了。
因为穷,这一大家竟然还住在一个院子,只不过这些年的开疆扩土使得院子早已没有了院子,犄角旮旯里盖的都是小房子,要不是后院还要种菜养鸡,也得被占了去。
人一多,矛盾就多,老头老太太没了以后,二房的妯娌成天争抢地盘,给自己孩子划拉地方。
这不,还没拍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骂街的声音,翁婿俩的脚步一顿,同时拧起了眉。
因为里面骂的实在太难听,又是尻又是屄的,简直不堪入耳。
两人交换一记眼神,同时转身准备走人,在他们看来,这样精彩的日常,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了。
怎料大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拉开,一个满脸倦容,面黄肌瘦的老年妇人挎着篮子牵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他们先是震惊,而后带着几分小心开了口。
“是陶家兄弟和阿越来了啊?”
徐氏已经守寡近二十年,自打丈夫破伤风死了后,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就举步维艰。
生下三子两女的她,饥荒年间却失去了两个女儿和丈夫,虽然三个儿子活了下来,可老小也因发烧烧坏脑子,变得有些痴痴傻傻,还未到娶亲的年纪就失足落河死掉了。
这些年两个儿子娶妻生子后,他们这一房在二房整个家里就显得尤为尴尬。
妯娌们欺负她没有男人撑腰,侄子们欺负她的孩子没爹,要不是后来那几个兄弟被下放农场,他们母子几个能不能熬过来都是个事儿。
现在丈夫的兄弟回来是回来了,却一个个的落了一身毛病,对比三房死的死,残的残,不知好了多少,整天吃药的他们,使得本就穷的家,更加的穷困潦倒,因此像今天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而她不想听,也懒得听,干脆牵着最小的孙子出门躲躲。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穿着讲究的周越和陶家兄弟,她略显局促的拽了拽自己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艰难的抬头打了声招呼。
“妗子,您这是去哪儿啊?”
“建新嫂子,刚下工咋还要出去啊?”
虽说周越已经认回了周家,也从了周家的姓,但从他母亲的角度,还是要喊这些人为妗子(舅妈)、舅舅一声。
许是因为周建新死的早,没人撑腰,原先性格泼辣强势的徐氏这些年也低调了许多。
只有在面对儿孙被欺负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昔年的强势和自己的妯娌对上。
徐氏往身后看了一眼,一脸尴尬,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来……哦,快,快里面坐,我去喊我儿子,”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朝着里面喊。
“利群利民快过来,你周越兄弟来了。”
好嘛,里面还在干架吵架的一帮人,一听见这个人名,全都好奇的朝门口看。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他周越会来咱家?
这小子心黑着呢,恨咱们恨得,那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胆颤,他会这么好心,来咱们家?”
“就是,你看周大山一家的下场就知道了,还有三房那边简直就是一窝残疾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他们来咱家没啥好事儿呢,诶唷,我眼皮子开始跳了,左眼跳啥来着?”
一听说是财,下意识就被否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