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把最后一道伤势清理好,怀王不耐烦地摆手,命他们都退下去。
云无翳这逆贼,还真把自己当新朝亲王了。
刚好他成了亲,他就大度一点,把他们两个一起弄死。
九泉之下,也不算孤魂野鬼了。
这可比做和尚好多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鸽子叫。
怀王抬头看,一枚细小银针射中穴位,瞬时动弹不得。
暗夜中一道呼啸的风声破窗而来——
这熟悉的力度和劲道……
怀王瞳孔缩紧,砰的一声——
他身体重重朝下砸去。
上午在御花园没有结束的蹴鞠赛,最后一脚终于圆满了。
。
齐酥回到岐山王府的时候,岐山王他老人家已经从宫里归来了。
正独自坐在房内,手上连佛珠都没带。
房门大开着,他眸色幽沉冰冷。
齐酥脚步顿了顿,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齐酥走进房间,房里的男人目光沉沉看着她。
并不言语。
齐酥:“你去哪儿了?刚刚新婚就夜不归宿,你是要反了天么?”
云无翳嘴唇动了动。
依然沉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齐酥自问自答,声音柔弱无辜。
“人家去怀王府啦!
怀王是个狗东西,他还欠了我一个球,不砸过去人家晚上都睡不着觉!”
说完,双臂展开,在云无翳面前转了一圈。
“我好好的呢,一点皮都没有破。你的王妃很厉害你是知道的。不过,害你担心,是我不对。以后不敢了。”
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
“以后尽量不敢了。”
云无翳:“……”
这还没完,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枝杏花来。
粉润花苞半开半绽,正是最好的时候。
齐酥嬉皮笑脸把这枝花送到云无翳面前。
“我看到怀王府的花开得正好,想着可惜你没在我身边看不到。便特意摘下送给你的。”
云无翳:“……”
房门外,屋廊底下的女官,亲眼看着自家主人的脸色。
从阴沉冰冷,到面色微沉。
再到虽然板着脸,但气息一点都不冻人。
明显就是全部消气了。
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人,竟然这么好哄啊。
就见那惹了祸事的王妃,还在蠢蠢欲动把那枝杏花往主子头上戴。
一边戴,还一边叹了口气。
“等你头发长长了再给你折花。上回好容易头发长出来那么长,又一下变成秃子了。”
言下之意,对自家相公的秃头很不满意。
王爷伸手拦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把她抱在怀里。
咳,剩下的画面少儿不宜。
作为一个懂事的女官,这时候自然就该悄无声息退下。
顺便帮他们把门掩上了。
。
夜色已深。
绣衣使镇抚司内,依然亮着灯火。
秦商从昭狱里出来。
神色还是那副干净温柔的样子,只是玄色的常服上颜色暗沉。
行走之间,昭狱门口的灯光映照在衣服上。
光泽转动间可见,那沉郁的颜色,竟是嫣然血色。
等在门口的侍女,将擦手的净帕递给他。
秦商那双温柔修长的手指上,也沾满了尚未干涸的血迹。
静柔:“陛下赏赐了御酒和美食。”
秦商专心擦手。
低垂的眼睫并未抬起,只毫不在意道:
“你自行处理了吧。”
他是绣衣使的人,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万寿节这样举国同庆的日子,他自然不适合出现在清河殿内,与百官同乐。
但是他那位好父亲,心里还是想着这个儿子的。
看,御酒就赐下来了。
也该感激涕零了吧。
秦商:“宫里没出什么事吧?”
静柔把岐山王妃和怀王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秦商挑了挑眉。
冷笑起来。
“那个蠢货,若是没有母家为他筹谋,就凭那只猪脑子,还敢妄想坐上那个位置。”
静柔像是没有听到上峰的点评。
语气平平地回禀刚探到的消息。
“怀王府的探子刚才来报,怀王在王府中遭遇袭击,被一只蹴鞠砸晕了过去。
没有捉到行凶者,怀王醒来后大怒,整个怀王府现在都在搜查凶手。”
秦商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那个蠢货!
隐忍了这么几个月,已经快忍不住了吧。
对云无翳新娶的妻子动手。
对,云峥是皇帝的心病。
早晚要抹杀掉,怀王深知这一点。
年前清远驿的行刺,也就是拿准了即便皇帝知道了,也不会把他如何。
蠢货,他以为那位前朝皇子是个软柿子么?
且看着吧,京都之争,只怕要从这位七皇子开始了。
…
秦商离了昭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