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酥知道,她是为了感谢自己为青云庵化了银票来。
“好啊。”她点点头,笑眯眯的。
静合嘿嘿一笑,“那我先走了。”
齐酥喊住她,“等等。”
“怎么了?”静合一脸茫然。
齐酥侧头看了她两眼,笑道:“没什么,你去吧。”
方才她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
大约是在佛堂做法事的时候,在什么地方沾染到的吧。
今天精神力用太多,头痛得快炸裂开,人也变得疑神疑鬼。
。
平平淡淡,却又重逾千斤的一天过去了。
入夜之后的华昙寺,喧嚣归寂,一切蠢蠢欲动,都隐藏在夜色之中。
到了往日的煎药时间,静斋里并未迎来熟悉的人影。
…
那抹人影正行走在屋脊之上,悄无声息。
谁能想到呢,退休的老人家还有继续发光发热的一天。
太久没做任务了,她这老胳膊老腿儿都快废了。
幸好这几天吃的肉够多补了补,不然还真hold不住。
齐酥蹲在屋檐上,静悄悄吃着小鱼干。
这地方正是白日里阿焉和秦商来过的客院。
院子守卫外松内紧,绣衣使差卫十步一岗,巡逻严密。
齐酥本想趁着他们交错的间隙,混进客房里,却根本找不到这样的时机。
戌时末,秦商从外头回来。
跟在他身边的侍从们都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
毕竟大人刚被王太监从头到尾训诫了一顿,虽然他面上还带着如常的笑意。
自秦商回来之后,这院子的守卫越发严密了。
齐酥见果真没有机会,只得遗憾地抹了抹嘴巴上的鱼渣渣,站起身来。
罢了,这里不能下手,总有能下手的地方。
…
秦商推门进入客房。
阿焉正在灯下静坐。
一只长着翅膀的小白蝴蝶,趴在她掌心,蠕动着细足,看上去像蚕宝宝一样乖巧。
阿焉对着烛光打量这只白虫的时候,一根手指从旁边伸过来,也想摸摸这小虫子。
却被阿焉,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命不要了?”她问。
秦商把手放下去。
他本也没想碰,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你还说你并未习过武。看看,我的手都要被你拍断了。”
阿焉没理会他的嗔怪。
把虫子小心翼翼放进半透明的水晶瓶子里。
叮嘱:“不要靠近它。”
秦商好奇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有用么?看起来也没什么稀奇。”
阿焉:“秦公子,你方才也说过了,我并未习过武。那你猜,北庭为何会把我派到此处来?”
秦商笑道:“我并不是怀疑阿焉。我只是有些好奇,阿焉长在北庭,为何精通南楚的巫术虫蛊?”
阿焉表情平淡。
“若你有一个南楚的母妃,自然也就懂这些了。”
原来如此。
南楚山水秀丽,盛产美人。
无论是中州的晏朝,还是北庭,西戎,东溱,宫帷之中,都少不了南楚美人。
武力孱弱的南楚,也正因此才能在强邻环伺中,站稳脚跟。
阿焉对着烛光打量瓶子里的小白蝴蝶。
叹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与秦公子合作,这样的宝贝,我是不愿意拿出来的。”
秦商笑道:“放心。只要有用,阿焉小姐要什么报酬,都可以。”
阿焉摇头。
“有钱可买不到。这种虫蛊很稀少,已经绝种了快二十年了,我也是最近才养出来的。”
她望着小蝴蝶,目光温柔。
“至于它有什么效果,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
齐酥在华昙寺转了一圈,带着一身夜风的凉意跨进禅房。
房间气氛莫名有些凝重。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倒是一只黄白大猫,喵喵叫着跑上来迎接她。
齐酥路上吃了小鱼干,还有些气味没有消散。
黄白喵围着她殷勤地转个不停。
若是往日,这时候齐酥就该拿出鱼干来,跟好兄弟一起分享了。
现在嘛,她瞟了一眼端坐着的道慈法师,又瞟了一眼法师身边,脸色比法师难看许多的清衍。
轻轻用脚把黄白喵挑到一边。
哥,现在时机不适宜,别闹。
…
“大师,人家今天真的好累。”
齐酥坐到她之前惯坐的蒲团上。
清衍白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可累的?
师兄今天做了一天的法事,还要应付那些善男信女,师兄都没说累呢。
黄白猫喵喵叫着跳进齐酥怀里,两只爪爪扒着她,不停地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长毛小扁畜,老子要被你害死。
平日里待你可不薄啊。
清衍忍无可忍,敲了敲桌案,把一块放在帕子上的东西推了过来。
那东西一直放在桌上,只是齐酥根本没注意。
齐酥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