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照看?”
乔神医这话简直说得程若云万分摸不着头脑。
“大殿下英勇神武,我又是个不会武功的,您说的多加照看,是生活起居上吗?”
乔神医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
程若云肚子里疑问更多了,大皇子不会连做梦的事都和乔神医说了吧,不是说好了要替她保密的吗?
“那可否请您明示?我既应了您的要求,自当尽力做到。”
乔神医笑了起来,明明是慈祥的面容,程若云却硬生生看出了一股奸诈的味道。
“你该懂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乔神医便再不多说。
程若云无法,只得应下,继续引着乔神医往程飞俊的院里去了,一路上简要说了说程飞俊的情况。
说来也简单,无论前世今生,程飞俊一直是个病秧子。
他的病似乎是从娘胎里带出来,自从出生就比寻常孩子弱很多。程若云记得他刚出生时,他哭声如同猫儿一般微弱,无论孟姨娘还是接生的产婆,都一度以为他活不下来。
但他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只是反反复复地缠绵病榻,日复一日地治病喝药。
这可怜的小生命,前世最后结束在了八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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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云和乔神医进屋时,孟姨娘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程飞俊躺在床上,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他今年6岁,身量却一点都没长开。因常年卧病在床,也没能去族学开蒙,平日里全靠孟姨娘教导。
“见过乔神医。”小小的孩子勉力坐起身,朝二人拱手行礼。
他这些时日似乎虚弱的更厉害了,程若云记得几个月前,他状态好些的时候还会在花园里活动跑跳的。
程若云连忙上前让他躺下,伸出手来给乔神医把脉。
乔神医凝神去摸,这次倒是摸得极快。
乔神医收回手,正待起身,思考片刻复又搭了回去,如此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最终才起身拉着程若云去了外间。
孟姨娘也被这番动作闹得摸不准头脑,本想跟着听听,走到一半又识趣儿地停了步子。
“程大小姐,程二少爷这脉象,和方才程老夫人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啊。”
“你是说……二弟,也是中毒了?”
程若云难以置信。
所有人都说,二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怎会是中毒?
若是中毒,这毒又是何时中的,难道未出生时便已有了?
“对。”乔神医肯定了程若云的猜想,“程二少爷的脉象虽与老夫人相似,但情况却有所不同。”
乔神医细细地讲给程若云听,“程老夫人中毒时身体已长成,这毒对她的影响有限,需要日积月累地作用才会出现不适。但程二少爷的毒怕是打娘胎里便种下了,他自小浸淫在毒性里,身体各项发育都受了影响,因此才如此瘦弱无力。”
“不过这毒并非无药可救,我有一个法子能帮他将体内的毒性慢慢排出,但此法须得长期坚持使用,并非一日之功,不知程大小姐能否做到。”
“您请说,只要有办法,我一定会救二弟的。”程若云不假思索地保证。
孟姨娘和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心思极正的,纵使前世程雪兰高嫁了大皇子,她只定了寒门的何磊,也始终不偏不倚,对她尊重有加。
这几人在府里几乎像是个透明人,从来也不争抢,只在自己的院里慢慢地生长。
程若云对他们颇有好感,此时听到确有法子能救二弟,自然一口应下,还叫了孟姨娘一同出来听着。
二人都没再提中毒的事,只细细讲了如何治病。
这法子说来也不难,但确实麻烦。
乔神医写了两副药方,叮嘱需每日早晚让程飞俊泡一个时辰的药汤,其间保持水温在蜡烛稍稍变软的时候,不可过热亦不可过温。同时辅以另一幅药方做的药丸,每三日吃一次。如此坚持约莫半年后,便会有所起色。
孟姨娘对二人千恩万谢。
程飞俊从小身子不好,她自责了许久,总觉得许是自己孕期有所疏忽,才导致了这孩子如此虚弱。
如今竟有了好转的办法,还是乔神医所说,她自然欣喜若狂。
这乔神医还是大小姐带来的……
孟姨娘看着程若云,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这药丸做起来颇有些难度,乔神医要带几个小丫鬟下去指导,夏月连忙自告奋勇地要去。
她自小学过几分医术,颇为钦佩乔神医,如今看着乔神医在眼前打转,几乎两眼直冒星星。
“可都学会了?”
乔神医演示了一遍,示意围观的小丫鬟们来效仿一遍。
夏月第一个冲了上去。
她是有天赋的,乔神医看了颇为赞赏,“小姑娘做的不错,可是学过医?”
“嗯嗯。”夏月猛猛点头,“乔神医,我特别敬仰您。您不专为权贵看病,而是会到大楚国的各个角落,也救治那些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我觉得这比做御医还更有价值。”
“嗬,这可不能乱说。”乔神医象征性地斥了一句,“那你日后可是也想像我这样,游历四方造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