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云的话刚说出口,春华便闪电般地出了手。
春华有些功夫在身,那嬷嬷再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程若云费力的抽出自己的下摆,才在春华的支撑下步入了正厅。
正厅已被站的满满当当,程若云一进门便感到有一道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她回望过去,果然是她的二妹妹,程雪兰。
程雪兰与她差不多的年纪,虽非同母所出,二人却生得极为相似,今日程雪兰甚至特意在打扮上也模仿了她,几乎像了个九成九。
见程若云望过来,程雪兰冲她甜甜一笑。
是了,一切还未发生,二妹妹还是家中乖乖的小女儿。
程若云眉梢一挑,朝程雪兰露出了八颗大白牙,那是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偏要来。今日这场戏,没了她可怎么开演呢?
“大皇子到——”还没来得及欣赏程雪兰错愕的表情,一道嘹亮的唱喏声已从门口响起。
程若云凝神望去,以大皇子为首的一众人正远远向这边走来。
大皇子本名卫舟,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少年意气,因常年习武,身形劲瘦结实。
最难得的是他生了一副好容貌,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生不出半分厌恶感。前世除了战神外,他在民间还有一个响亮的爱称,叫笑面银龙——龙子也是龙,倒也并不算逾矩,
这盛世美貌,程若云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难怪前世时常听说哪家小姐痴心于大皇子,非君不嫁,连二妹妹也是一心扑在大皇子身上。
确实是颇有姿色啊,程若云在心中不住地点头。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入口的位置。
秋实已去了有一会儿了,不知是否能赶得上。若是来不及,少不得要由她来拖上一拖了。
一行人很快走进正厅中站定,随行的媒人上前团团一礼,未语先笑,“老婆子见过程大人,程夫人,今日冒昧打扰,是有一桩大喜事!
她目光在厅中逡巡了一圈,“不知贵府二小姐可在此处?”
程父、程夫人二人还未答话,程雪兰便已迫不及待的从一旁站了出来,朝着大皇子娇娇柔柔的拜了下去。
“臣女在此,见过大殿下和这位婆婆。”
媒人连忙上前扶起程雪兰,拉着她的手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哎哟,程二小姐可真是好容貌。程大人,程夫人,老婆子我便直说了,今日实则是有一桩大好的婚事想说……”
媒人才刚说到婚事二字,程若云心知不能再等了。
她清了清嗓子,假意与春华说悄悄话,声音却大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分明,“春华!她说婚事!是说给我的婚事吗?”
程若云的一嗓子挺亮堂,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春华更是惊得脸都白了。
小姐分明是故意的!媒人先点了二小姐的名,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这是为二小姐提亲的呀!
“……”媒人被程若云不合时宜的话一噎,嘴巴张合了几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
“大姐姐,婆婆先喊了妹妹,我想许是问的是妹妹的婚事吧?”程雪兰还被媒人拉着手,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柔柔的传了出来。
无人看到的角度,程雪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婚事本就是她与姨娘精心谋划了数月,怎的在这时出了岔子!
“可若按规矩礼法,不应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婚事在前吗?”程若云被春华扶着款款走了出来,蹙着眉头颇为不解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程若云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位大姑娘,说的甚好!依贫道看,这桩婚事的确不应是二姑娘的。”
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杵着桃木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大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秋实暗暗朝程若云使了个眼色。
看到秋实,程若云心下一松,可算是赶上了。
“道长不请自来,敢问尊姓大名?”上首的程父起身遥遥朝道长一拜。
这位道长须眉皆白,眉目慈祥,看上去颇为深不可测。
“贫道姓李,单字一个果。”
此话一出,引来一片窃窃私语。
“李果!是清虚子道长!”
清虚子道长是京郊护国寺的住持之一,相传能一眼看穿前世今生,功力深厚。但他行踪诡秘,极难有人能找到,没想到今日竟出现在了程家。
程父闻言,忙招呼清虚子上座。
“程大人不忙,贫道也是恰巧路过,说两句就走。”清虚子摆摆手,浑不在意众人的态度。
“贫道路过此处,观这三位贵人命格,竟是有趣得紧。你们三人的命格相互牵绊,互相影响,最为独特的是这位贵人和二小姐,竟有一股命定的煞气!”
道长说到此处稍一停顿,程若云心下大喜,连忙追问,“命定的煞气?此话何解?”
“命定的煞气……嗯,就是说,这二人互不相干还好,倘若离得近了,必会酿成恶果。”
清虚子似乎觉得说的多了,说完这句抬手擦了擦汗,朝几人行了个不大标准的礼,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