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康利的一声高喊,门外传来几个重重的脚步声,仿佛几个人在抬着什么重物一般,但除了脚步声之外,还有着皮靴在地板上的摩擦声。
不多时,门又被打开了,两個胸前佩戴着星徽的男人一左一右拖着一个邮差进了老康利的办公室,带着星徽的就是治安官了和他的治安副官了。
“康利先生,根据您提供的线索,我们抓到了这个罪犯。”左边的那个男人将邮差丢开,脸上异常正义,不过话里话外透露着跪舔的味道,“就是他,这个偷信件的小偷!”
本来就被拖着的邮差直接趴在了地上,他跪着爬起身来,身子抖得像一个筛子一般。
“让他自己说。”在外人面前,老康利又回到了阿尔梅纳第一农场主的身份,对待布尔金也不再如刚才那般苛刻。
“好的康利先生。”治安官拿脚踢了踢犯事的邮差,示意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是的先生,所有信件都是违规操作,我做了错事,收了贿赂。”邮差哆哆嗦嗦地交代着这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两个月前,一个陌生人找到了我,让我把康利先生寄给海拉女士的信全部挑出来,每封信给我2美金的报酬,我被金钱蒙蔽了眼睛,做了这样的蠢事。”
“不要隐瞒真相,这毫无意义!”老康利可不是那么好骗,他突然发起怒来,指着邮差大喝:“把信件挑出来可不能到达那个骗子手上,说,这些信件之后是怎么传递的?”
“之后我会给信换一个信封,把信再寄走!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个地址,所有的信件都会被送到科罗拉多!”邮差破罐破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个给你地址的男人呢?他是谁?在哪?”老康利思路非常清晰,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跳。
“是个爱尔兰人,先生,他已经被抓到警局了,但是毫无用处。”治安官接过了话头,“经过审讯之后,他说他也只是一个帮人跑腿的小角色。有人花钱让他办这个事,他只知道对方是个黑人,其他就一概不知道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针对农场的阴谋?通过布尔金来做一些坏事?”
治安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违规,贿赂,抓捕,阴谋,这些和布尔金之前的生活完全扯不上关系的词就这样跳进了他的耳朵。
假的......假的......假的!
布尔金在一旁如同被闪电击中,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撞上后面的书柜才停了下来,这时候他弄出来的动静获得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先生们,我已经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感谢你的付出,亲爱的治安官先生。我想过两天亲自到市政厅感谢。”老康利站起身,欢送他们的离开。
治安官识趣地带着邮差退出了办公室,不过老康利依然没有坐下,他又看了看怀特管家,怀特管家也悄然离开了。
屋子里又剩下了康利家的两个男人,老康利这才坐下,将信件一封封码齐丢给布尔金。布尔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冷清又严肃的静默当中。
“被人骗没什么大不了的,布尔金,这至少说明你很有价值。”老康利清清嗓子,罕见地开导起了小康利来。
老康利向来以严肃治家,对待两个孩子都十分苛刻,虽然成功教导出像他大儿子一样可以独挡一面的商业人才,同样也将不堪重负的小康利直接压进了泥潭当中。
不过小康利没有注意到,他还在为突如而来的消息迷茫着。
“你也听到了,这些信件根本就不是前往你所说的佐治亚州,更不要说什么纽约了,它们只来自于一个地方,那就是科罗拉多,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计划。虽然我不知道目的在哪里,但是我从怀特管家那里听到的消息,大概率是要骗你一些钱的。
如果只是骗你的钱,那还只是小事,你有钱,有的是钱。但是就怕他们别有所图。比如......比如我们这个农场。”
“她只是我的笔友,我们只是聊天,为什么她会贪图你的农场?”
“到现在了,你还在想着那个叫海拉的女人嘛?布尔金?她当然可以贪图我的农场,这是我父亲,你的爷爷一辈子的心血,这是我们从内战结束,坐着大篷车,冒着被印第安人剥掉头皮的风险,用刀子和火枪拼杀出来的土地,这里浇灌着我们和仇敌的鲜血!
别的农场主不想要我这块水源充足、养分肥沃的土地吗?矿主、卖石油的他们不想把我们赶走,架设矿井和油井吗?你以为阿尔梅纳的执政官们会喜欢拥有这么一大片土地的农场主吗?他们不喜欢,他们恨不得马上把土地肢解,分给给他们投票的人!这里被很多人觊觎着,只是你这个蠢货完全看不到危机罢了。
如果不是贪图我的农场,她又有什么好贪图的呢?你难道还天真的以为,她会爱上你,爱上一个不学无术毫无担当的蠢货吗?哦,对了,你怎么确定那个叫海拉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这凭着一些不知道从哪来的照片吗?写这封信的也许是个体重超过200磅的大肥猪?”
老康利恨铁不成钢的一番教训成功地激起了年轻人叛逆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