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五十米,弗农的脸随着铁管的加长而不停拉长,如今都快比屹耳的脸还要长了。钻头好像打进了土元素位面似的,漫天的灰尘并没有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这并不是弗农担心的点,这里是亚美利加西部,干旱少雨本就是这里的日常,往下深入一百米乃至一百五十米出水都算是正常,但是他还从未见过深入五十米全是粉尘,连一点点碎石、黏土乃至泥浆都看不到的井呢。
这里该不会是没水吧?想到这里,他不禁责怪地瞪了一眼找水员,但找水员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还颇为热心地将堆在井跟前的粉尘铲到一边去。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漫长的粉尘依然在上空飘扬,连格林家的老大雅各布都被吸引了过来:“嘿肖恩,你们在打井吗?爸爸叫我过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需要帮忙?我们老远就看到了这里的烟尘,希望不是另一场火灾。”
雅各布嘻嘻哈哈地打趣肖恩,肖恩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迁怒在雅各布身上,他只能摊开手跟雅各布解释:“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要在这里打一口井,但是一直没有出水。”
“这很常见,这里是落基山脉最坚硬的一段,这里的石头很多,也很硬。”
看到肖恩这里并不需要帮忙,雅各布看了一会也回家去了。
七十米,九十米,钻头已经坏掉了两个,粉尘依然在高高地扬着,持续的高压和热力连合金都抵挡不住,弗农的脸要比粉尘还要灰白了。
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哪里会有九十米厚的岩层!一定是那个蠢货出了问题!弗农罕见地对找水员发起了脾气,他随便找了个由头,劈头盖脸地对着找水员一通臭骂,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似的。
“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搞羊了?我一直跟你说,找水看的是你是不是虔诚,别在你工作的时候搞那套触怒上帝的把戏!”弗农拿着一根杨树枝不停地拍打着找水员的背,好像主教在训诫一个不听话的执事。
肖恩也只好无奈地劝弗农把树枝放下,“按最坏的打算,我们还能再往下探四十米不是吗?我们还有时间和空间试错。明天再看,明天再看吧。”
弗农叹了口气,只好把杨树枝丢到一边,给了找水员一脚让他滚蛋。这一脚踢完,弗农只感觉一阵心累,这接近一百米的深井,怕不是打了一口废的。待明天再往下探一探,再不见有别的东西出现,直接另寻地方好了。
只是已经和业主夸下海口,又给他展示了占卜找水的绝学,又在他跟前用了半天的高科技,如今脸却啪啪作响,他都羞愧地张不开嘴。
肖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反正打不出水又不给钱,就当看了一下午的热闹了,一点不亏。
第二天一大早,缓坡下面就开始了轰隆隆的机器声,肖恩赶紧招呼他们几个吃饭,快点把牛赶远一些,就怕牛听着机器的声音烦躁受惊。
他则背着手晃晃悠悠又到打水的工区看热闹去了。
弗农的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眼袋,一副完全没睡好的样子,他还需要强装镇定,把手底下信心不足的工人招呼好。
机器轰隆隆响着,又是粉尘飞扬的一天。
“哦,赞美上帝!”弗农惊叹一声,漫天的粉尘仿佛听到了上帝的号令,一下子少了一半。只见从钻杆当中喷射而出的不再是粉尘,改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碎石。
“谢天谢地,总算是有些变化了!”找水员也没有了昨天的自信,也虔诚地赞美起上帝来。
这些碎石仿佛是某种信号似的,又过了十米,喷出的碎石带了一些黏腻,颜色也变得暗淡了许多。
“湿了湿了!”弗农仿佛没见过世面一样大喊着让人误会的话。
一百一十米,碎石不见,黄褐色的砂石带着粘稠的泥浆涌出,将转盘周围打上了一片黄色的可疑物。
一百三十米,泥浆越来越稀,它裹挟着水体喷涌地冒出地面,将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粉尘碎石冲出了一道壕沟。
“嘿!来水了来水了!”肖恩激动地拍着弗农的肩膀,看了一天的热闹,见到出水的这一刻也是心情澎湃。
弗农却不见有多高兴,他迟疑地看了找水员一眼,似乎想听听他的看法,回应他的只有找水员同样迟疑看向他的目光。
“法克!你个该死的蠢货,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水源吗?你就这样的水平吗?”弗农一下子生起气来,“你看看有没有你平时尿的多?一百三十米了!你还能给我多少容错的余地!嗯?”
按照弗农的经验,一百三十米能钻到的水层,出水量完全不是这个量级,如果这就是找水员所说的水脉的话,这点水都不够肖恩他们用一天的。也就是说,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他们打出来一口废井。
听完这个话,肖恩都想给弗农找根棍子了。
“不,先生,按我的看法,这里一定不止这点水量!请再往下探一探吧!”一个声音从小到大,从懦弱到自信,最后几乎怒吼着将话喊着讲完。
“我尼玛!怎么跟我说话的!”弗农自觉在肖恩面前被个年轻人呵斥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他也叫嚷着骂了起来,“因为你,让我损失了将近两百美金!你还要莪继续,想想你的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