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森被肖恩的话震惊了。他经营酒吧已经很久了,经营地下黑拳比赛也有七八年了,在他巧如舌簧的勾引中,不知道多少年轻人走上了这条道路。
年轻人嘛,脑仁还没有松果大,一半是面粉,一半是水,稍稍动一动脑子就成了一团浆糊。先喝酒,之后再轻轻吹捧,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喝酒前他是耶稣的忠实信徒,喝酒后,耶稣是他的忠实信徒。
再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缺女人的就聊美女,缺钱的就聊大房子,默默无闻的就聊大明星,什么都缺的就上全套。一杯满满的威士忌还没下肚,准备好的合同就已经签好了。
等他第二天酒醒了,见到的就是一份违约就需要天价赔偿的拳击合同了。
不过老本森从不赊账,打完一场就给钱,现结,爽快得很,而且确实要比做一天牛仔赚的多三四倍。于是被坑的年轻人在不爽之余也不会太过计较了。再计较的,本森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红石镇镇长的威压。
但像肖恩这样一门心思就想待在乡下享受生活的,完全不受话术干扰,完全了解自己内心需求的家伙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
本森越发欣赏他了。他艰难地挪动硕大的肚子回到吧台,又重新折返回来,将一杯威士忌放到肖恩的跟前,“一番精彩的发言。李先生,我都为你折服了,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用刚才那番话侮辱一个志存高远的哲人。你是个有想法的哲人,我要敬你一杯。”
肖恩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算是接受了本森的道歉。“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需要钱,我需要钱去完成我想做的东西,所以我还是答应和你的合作,但我不签合同,我只打我想打的拳赛,我不是你的员工,薪酬我不要,但是每打赢一场,你要给我五美金的奖金。对,就是奖金,这是我应得的。但我有個前提,你要帮我找十来个会盖房子的华人,他们的工钱就拿我的奖金抵账。”
本森面露难色道:“会盖房子的人好找,华人也好找,但是两者合在一起就难了。老墨行不行?我手里一抓一大把。”
肖恩将最后一点炖豆子吃完,站起身来到吧台前面,本森也紧跟着起身跟在后面;“那就找几个聪明好学力气大的,不要求他们会什么,只要能听话就不错。”
肖恩将饭钱丢到吧台,摸出新买的手绢擦了擦嘴:“如果招够了就带过来找我,格林之家牧场的南边,那片大石壁后面。”
肖恩心中有了想法,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自己的地方试上一试。
“等等!看来你想到了盖房子的办法?”本森感受到了肖恩的决心,打算问上一问,“你有路子解决木头了?那可是一笔大钱。”
“那我们打个赌,五天之后你来找我,我就能给你砌上一面墙。”肖恩自信满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森一拍桌子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赌点什么?”
“五天之内,莪能砌好一面墙,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在下周周末打比赛不要奖金。”
“好!我就等五天,我去找你,如果你能做到,我承担工人五天的工钱!”
本森爽快地与肖恩握了握手,赌约就此生效、
离开酒吧后,肖恩又来到铁匠铺买了锯斧凿和铁锹,准备给本森好好上一课。
秋天的风已经有了几分萧瑟,肖恩把身上的大衣紧了紧,催动“灰姑娘”加快速度,身下的马儿也感受到了秋风的寒意,甩开蹄子跑了起来。在乡道上,一串哒哒的马蹄声是归家最好的铃声。
肖恩把脑袋缩进大衣里,只留一双眼睛在前面看路,心想着下次就需要买一个能挡风的帽子。
一下午的功夫,肖恩都躲在他牧场的林子里,他用斧子伐倒了一颗足够粗的雪松,将它砍成一根长长的木料,之后的木料变成了一柄长约五英尺长一拳粗细的木槌和一堆长短不一的木板,在凿子的凿击下,木板两两组合,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底也没有顶的木箱。
第二天,肖恩骑着“灰姑娘”在牧场的河沟里转悠了多半天,又跑到附近的山脚下用铲子挖来挖去。一天下来的结果就是在落脚的篝火旁边多了几堆材质不一的土。
第三天,肖恩在落脚的临时营地点了一把火,将周围的杂草烧了个干净,又把碎石头清理出去,把这块已经算平坦的地再平整了平整。他用铁锹挖了一道又宽又浅的沟,用前天做出来的木槌把沟里的土压紧压实,顺手碎石头重新填埋了进去。
接下来他开始玩耍了,他从格林之家要了一桶水,把昨天收集起来的土堆里倒了整整一桶,他将这些不同材质的土和在了一起,跟小时候用尿和泥有些类似,他生怕活的不均匀,又跳进泥堆里用脚踩了起来。
还没有养猪呢,自己已经跳起了泥坑。
“哦谢特!”肖恩痛苦地呻吟起来,他捂着脚单脚跳出泥坑,跌坐在地上。九月底的天气都已经变冷,那九月的水又能暖和到什么程度?长时间的踩踏加上冰冷的触感立时让他小腿肚子抽筋起来。
抽筋就像牙疼,要么没事,要么如跗骨之蛆疼得死去活来。
他只好硬顶着疼痛给脚做拉伸,又在篝火旁边烤了好久才算缓过劲来。活泥的工作就交给了小马“灰姑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