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里晓所说的有仇……鷲田仁太郎虽然是个出名的政客,但他的风评不能算特别正面。至少江户川柯南在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就听过不止一件可能和他相关的负面新闻,而他支持的政策也是偏向激进、甚至可能会有损普通日本国民安全的内容。
他把手机切换到邮箱,又发了条讯息出去。
——新里哥哥,你说的人好像都已经走啦。我会关注今天的客人的!
上辻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侧过头:“老鼠已经出洞了。”
他的身边,伊森·本堂端着望远镜,然后又很快放下:“我这边还没有捕捉到镜头……”
上辻把邮件划开,重新回到发信器的定位上:“苏格兰的位置已经开始移动。”
伊森·本堂没说话,坐在后排的——CIA那三个知道上辻身份的人的第三人、伊森·本堂的联络人巴尼会意地拨通电话,把预定这个时候的指令下达出去。
“边上的那座楼应该已经清空了。”上辻自言自语,“日本公安还挺机灵的,想到不是通过警方入手,而是请一直和警方关系良好的财团负责人在附近举办活动——”
“赤井秀一已经到达新的目标地点。”伊森·本堂说,“FBI已经就位。”
“你们的人也到了?”
伊森没回应,他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保送:“日本公安……他们看到了目标经过。”
上辻平静地说:“库拉索我不清楚,西拉对目光很敏锐。他们被看到的同时,也一定能意识到什么。”
伊森的神情很冷静。
“啊。”他说,“我们都知道这件事。”
*
从训练营里出身的组织成员通常都有相当灵敏的危机感应能力。
几乎是前后脚走出八山宅两百米开外,西拉的匕首就滑出了袖子。
“有人在盯着我们。”他扭过头,以冰冷的目光看向苏格兰。
苏格兰的手放在口袋里。内袋里的东西、以及他伸手可以触及的东西都好好地放在那里。他看起来很冷静:“是吗?我还以为这是你们为了陷阱而设下的埋伏——”
“你显然很早就知道这是陷阱。”库拉索轻声说,“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苏格兰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的自主行为,我可不想给马尔贝克带来麻烦。”
他说得慢悠悠的,却又在库拉索眼神变冷的下一刻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哦——除开一件事。作为最忠诚的下属,我当然会在做任何有风险的决定前把我的目标汇报给我奉献忠心的那个人。”
西拉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他和库拉索一左一右地夹着苏格兰向前,他的匕首虽然抵在苏格兰的身侧,但苏格兰的手枪也对准了库拉索。
库拉索当然同样握着枪……但在听到苏格兰所说的话的瞬间,她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马尔贝克没有阻止你。”她嘶哑地说。
苏格兰的神情从容不迫:“没有阻止就是默许。”
他对库拉索露出一个恶意的表情来:“我知道马尔贝克和朗姆有仇。我猜他终于忍不下去了。”
诸伏景光对着镜子练习过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当时旁观的伊达航和松田阵平都差点把手铐掏出来。
而他很清楚、西拉和库拉索也很清楚的一个事实……那就是,马尔贝克没有阻止的真正缘由,并不是这个。
*
西拉显然是世界上最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的人。
在受朗姆制辖的时候成功在训练营被追查的时候插上一脚是他所做的最冒险的事情。但哪怕当时被抓住,他也不后悔。
他是训练营最后一届成功的毕业生,也是这一年的第一名。朗姆认定他是趁手的刀,在试探过几次之后就对他放下了心,甚至把他派来半保护半监视库拉索……然而他是个人,也没有打算抛弃掉自己作为人的身份。
年幼时因为父母双亡而进入了孤儿院。他原本以为那些相处平淡而温馨,是未来长大成人后可以愉快地回忆起来的过去——但在他的年龄到了标准后,他和自己的同伴被一起送进了训练营。
鲜血、死亡、疼痛、命令……与服从。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教导”之后,他学会了低下头,学会了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一切、甚至在自己最重要的、视之为兄弟的那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时也只是静默地接受——
……不。
……夺走我的容身之所、夺走我的希望、夺走我心中的光,这一切都无所谓,甚至性命交给你们也可以——你们至少给了我几年的养育,我对此不能说毫无怨恨,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你们不该夺走我的哥哥。
理智在那个时候崩断了。
——啊,死掉了……死掉了死掉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心理上已经默认为彼此的兄弟的那个人死去了。
血液缓慢地在水泥浇注的地板上流淌,那个人仰头望着上方,无神的眼睛甚至没有合拢。
——再也不会对我微笑了。再也不会对我比划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懂的手势。无法履行出去后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