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我所能做到的一切取悦他……而不是让他为我悲伤和痛苦。
但他最后还是拨通了萩原的电话。
“唔,新里君?”
电话那头的萩原研二大概不在足够私密的地方,所以喊他的时候用的是“新里晓”的名字。
“……研二先生。”他安静地将视线投向自己车辆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我——在从鸟取县回东京的路上。”
萩原研二知道组织的BOSS就在鸟取县,这次上辻出发前也和他说过。
但在回程路上特地打电话过来联络,听起来像是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萩原深吸了一口气。他尽可能保持了自己的平静状态:“你现在车开到哪儿了?回东京还要多久?我今天应该可以正常下班,晚上来我这里?”
“……我回东京后要去看一下身份不方便暴露的医生。”上辻说,“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萩原没有犹豫:“我等你。我现在去申请明天的调休。你——”
上辻握紧了方向盘。
他踩着油门的脚的力量依旧控制得很好,但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几乎暴起了青筋:“我吃了一颗……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作用的胶囊,应该对内脏有长期的损伤效果。组织给了我用于临时应对的药物,我会想办法……但我想这件事需要告诉你。”
电波的那一端蓦然安静下来。
上辻能听到那边的脚步声,门被打开、关上的声音,然后除开萩原之外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寂静下来。
他知道萩原研二现在的办公室位置。从时间和脚步来判断,萩原这会儿大概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楼梯间。
“……我很高兴小祐希能把这件事告诉我。”良久,萩原这样说。
“我让你难过了吗?”
“我不否认。因为我非常在意你,所以你遇到了糟糕的事情,我总会因此而难过。”
上辻没有说话。
而萩原温和地继续:“我这么说也并不是希望小祐希为此而自责。我确实感到难过——但我同样因为小祐希愿意信任我、把这件事告诉我而感到放松。这是件糟糕的事情,但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对吗?”
“我或许能联系上这种药物的制作者并获得帮助。”上辻低声回答,“但我仍然不清楚——”
“它可能会带来不那么美好的结果,是吗?”萩原轻声说。
他这会儿确实站在距离自己的办公室十几米远的楼梯间内。天花板上装饰着小小的灯泡,他靠在墙边,低头能看见自己脚下漆黑的影子。
他用了疑问句,但并不是想要得到回答。上辻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他在空旷的楼梯间中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以及汽车在行驶时会发出的声音。
——即使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也还是更为他会难过这件事而忐忑不安。
萩原知道上辻这几年已经再努力学会怎么把自己的安危也放在心上,所以这个时候,上辻的迟疑也真的只是因为更重视他的想法。
他抬起手按住心口。其实几天前才见过,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又很想念在电话那头的那个人。
“——我想见你。”他说,“检查完之后立刻来找我,好吗?”
上辻轻咳了一声。这并不是因为他嗓子痒了,而是因为他听到萩原这样直白的思念之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习惯在别人面前演戏,习惯伪装。但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明明是很糟糕的开头。
……但听到萩原研二这么说之后,他只想尽快回到东京。
“我知道了。”他说,“我会尽快过来的。”
*
在傍晚的时候,他先后联络上了日本公安和CIA。
他联系两名卧底搜查官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告知他们关于BOSS最新给他下达的任务——幽灵仆役当时所说的确实是要求他对所有人保密,但他早就习惯了转手把组织里的信息散播给值得信任的卧底,这次也不过是额外提醒了一句这件事的保密层级。
伊森·本堂在额外听说他想咨询朱奈瑞克关于组织内的药物后承诺会尽快想办法联系上如今用假身份在美国上学的组织前代号成员;而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在联系他之前已经收到了萩原那边的消息。
再三确认他不打算去公安这边确认能保密的医疗机构做检查后,诸伏才放过这个话题。
至于他这次的调查任务,诸伏说之后可能会需要就此和他沟通一些事情。上辻猜测他们或许有相关的计划。
他这天晚上回到东京已经是七点多。先去安全屋换了身衣服再换了辆车,然后赶到灰原宅的时候就看到了严阵以待的灰原荣子和灰原哀。
“你应该还没吃过饭。”灰原穿着白大褂的样子十分可爱,又很有气势。她不客气地指了指空出来的那张采血台。
上辻走过去坐下,然后被小学生按着抽了整整六管血。
“反制类的药物先给我三颗。”灰原说,“朱奈瑞克那边如果有消息了——”
“我会把能拿到的资料也交给你。”上辻干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