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电话。前者和他说了一声CIA逃脱的卧底及其家人均已经击毙,提醒他记得也要向BOSS汇报一声就挂了电话;后者则先关心了一下他的失联原因,然后说这次被发现的CIA卧底还是她亲自审查过的对象,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之后想再正式地约他吃晚餐。
BOSS这边的电话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他之前沉寂了四个月,然后雷厉风行地动手捉出了老鼠,BOSS先对他的行动表示了称赞,又隐晦地提醒他组织内不可能只有这一处污垢,之后还要继续多加关注。
最后,BOSS还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顺口提醒他:行动组那边琴酒除开伏特加之外也额外带上了科恩和基安蒂——后者是今年才刚获得代号的狙击手——贝尔摩德的新手下获得了卡尔瓦多斯的代号,皮斯科为一名爱尔兰带的新人申请了龙舌兰的代号。
“我听说苏格兰威士忌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年长者咳嗽了两声,“看来你带新人带得不错,也可以再考虑多招揽几名忠诚的手下——你说呢?”
上辻祐希:“是。我也不想输给琴酒。另外……先生,我答应霞多丽这次在您面前为她说好话的。”
他在BOSS面前说话一向这么直白,电话那头的老人也不觉得他这么说奇怪。笑声在电波的转化下带着某种奇怪的异质感,BOSS轻声说:“为什么突然要关照她?我不记得有允许你特别接近自己手下之外的代号成员。”
上辻:“因为苏格兰很好用。她把人给我了。”
“就是这样吗?”
“是的。”
BOSS仿佛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也对。朗姆、琴酒、贝尔摩德、皮斯科……还是你最能让人放心。霞多丽的事情我记住了,你可以告诉她,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暂且不追究了。当然,这是仅有一次的宽限。下次可不要再为了她理应做的事情纵容她了。”
正事说完,BOSS最后留下几句鼓励,电话就被挂断。
上辻祐希抬眼看向汽车前排上方的后视镜,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坪内刚专注地看着道路,带有混血特征的蓝色眼珠中看不出半分CIA特工具备的犀利,但天知道刚才的这段对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上辻:总之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个人当普通的司机用一段时间。
一路到达基地,上辻下车后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司机的事情一样,转过头来:“对了,我记得贝尔摩德说过她那边用不到你……你先跟着我吧。我记得你的档案上写着以前也在东京住过?”
坪内点了点头,低声回答:“是。”
他的嗓音很低沉。
“身手……算了,回头我和这边的人说一声。我要求会比旁人高一点,你之后有时间就多来这边训练。”
坪内安静地点点头。他的人设就是不善言辞的中年人,这会儿无论上辻说什么都只要应下就可以。
“我已经有固定搭档了。不过先生说得没错,我确实需要再多找几个能做事的手下……如果你还有这份心思——自己做好准备。我这边不留没用的人。”
“是。”
*
他回基地这边是来拿他让审讯组的人负责帮忙写的报告的。
他走进地下室,看到他的审讯组负责人就猜到他的来意了。报告他们都是一部分实时记录、一部分检查录像写好的。最有用的信息已经被转到琴酒手中,剩下的部分只是留给上辻做后续的复盘的。
这份报告其实用处不大。上辻在这件事上唯一需要报告的对象就是BOSS,后者显然不需要他真的递交这文书。所以这是之后上辻要自己拿走录入数据库的内容。
他带着这份文件,乘坐坪内的车回到杯户——照例没暴露自己的安全屋的具体位置,和坪内告别离开。
沉默寡言的司机保持着良好的绝不多问的品质。但在驾车离开的同时,伊森·本堂抬起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方向。
一周前,他在大阪见到了由贝尔摩德易容成的马尔贝克,并在几天后得知组织完成了一场对内的清理行动——从他探听到的消息中可知,CIA在日本这边的探员发动了一次针对马尔贝克和他手中的名单的奇袭失败,一名俘虏被活捉,然后承受不住折磨,吐露出了卧底的名字。
从刚才汽车上马尔贝克在电话中所说的话语中可知,那名卧底已经牺牲了。
伊森·本堂并不清楚组织内的另一名同僚的信息。名字、面容……他全然不知。对方对他的情况也是一样。这是为了保证他们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不会相互影响。
但他仍然会哀悼。
这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他从最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马尔贝克的面容是同僚已经传送回去的情报。他如今被调到这个人手下,所要做的就是继续自己已经持续了十多年的事情——保持静默地潜伏,并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传递绝不会暴露自己的信息。
……可惜,以前常去的那家大阪烧没机会再去了。甚至没来得及和店长说一声告别。
他克制而平缓地吐出一口气。
——总之,先回去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