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就带上绿川,有空去训练场当陪练,私下里继续写程序、接私活,时不时给萩原警官发个句号。
他同时注意了组织内科研组的情况——今年宫野志保应该12岁,年龄上还是个小学生,但想想赤井秀一和宫野明美交往也就是明年的事情,宫野志保再怎么样也应该在这之前回日本了。
不过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负责情报的人就不要想着把手伸到科研方面。雪莉最后归谁管(按照原作设定上大概率是归琴酒)也不可能归他。
他只是想着有没有可能把伊森·本堂的事情透露给赤井——虽然FBI和CIA未必对付,但CIA肯定和日本公安或者别国情报机构的人更不对付,如果要救人,还是交给同为美国官方麾下的FBI比较合适吧。
——当然现在这些都还是没影子的事情,所以他的重心还是放在绿川身上。
他有拜托霞多丽继续帮他关注新人。而到八月末的时候,霞多丽倒是真的反馈给他说有个惹上麻烦不得不投靠过来的优秀情报贩子——但上辻一问名字,立刻摆手。
他知道安室透——或者说,曾用名为白井透的这名情报贩子。朗姆的手下曾经在这人手里吃过亏,然后朗姆就关注到了这个人。
他和朗姆算是完全对立的两个派系。如果有机会,朗姆绝对乐意顺手捅他一刀——而BOSS也不会觉得朗姆做过头了,只会觉得他不够谨慎。
所以他不光自己在心里提高警惕,还把新人的照片要过来给绿川看了一眼。
绿川:“……”
不知道为什么,绿川的表情有些微妙。
上辻误解了他的意思:“我确实有关注有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新人……但安室——这是朗姆手下的新人。我和朗姆……”
他们之间本身就有仇,更不可能和平相处。
他最后选了一个有些委婉的措辞:“算是对立的派系。你注意对他那边的人也保持警惕。”
绿川脸上的微妙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点了点头表示应下,又询问:“朗姆手下还有别的需要我记住的人吗?”
“朗姆有保密的习惯。其他的照片我也不能随便拿过来给你看。”上辻说,“也就安室还是新人,档案在霞多丽手中,我能拿到手。”
“霞多丽女士似乎和您关系不错。”绿川试探着问。
“因为你只见过她和我相处的模样。她对大部分代号成员都是这个态度。”上辻说。
绿川陷入沉思。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提醒过你吧?我不会去猜你的心思的。”
绿川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发现小上司是真的性格温和,对很多带着隐晦刺探的问题或者直说不方便告诉现在的他,或者会痛快地给出答案。
某种意义上来说,马尔贝克在任何合法的企业中,都是打工人最梦寐以求的上司。但他偏偏身在犯罪团伙。
他踌躇着询问:“您一直说我还在您的考核中……也一直没有放弃关注新人,这是否意味着我距离您需要的程度还很远?我是否需要获得代号才足以成为您的搭档?”
上辻怔了怔。
他算了算——他第一次见到绿川是三月,五月份给了他第一次考核,之后大大小小带他出了很多次任务,每次他在内心给出的评分都相当不错——但他对绿川所说的确实一直是“我等待你合格的那一天”。
绿川确实还有成长的空间,但如果只是作为上辻的搭档,他无疑已经合格了。
“并不是这样,”他说,“那位先生给了我一份殊荣——我认可的搭档可以直接获得已经被提前空缺出来的代号——但这也意味着我必须足够慎重,不能辜负先生的期许。”
——但绿川作为狙击手而言,实力其实已经合格了。
上辻没有找他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去基地训练。天赋和勤奋的双重影响下,他现在的狙击距离已经提升到了550码——作为狙击手而言,这个程度足够他获得代号了。
所以,唯一的问题是,上辻没有做好准备。
哪怕他在需要的时候会找绿川来一起做任务,他也没有真的思考过绿川成为自己长期搭档会是什么感受。
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信任问题——琴酒尚且能接受伏特加,他却很难真的接受一名组织成员作为搭档。
他对于好人而言毫无疑问是敌人,但他内心深处也绝不愿与坏人同党。
他很难放心地把后背交付给内心没有标尺的存在。组织本身就代表着某种程度上的混乱无序——他在这里怎么可能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但他依旧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身在此处的搭档。他不是超人,也会感到疲惫。他的精神本就常年位于最岌岌可危的状态下,长期保持高度的警惕只会让他的心理状态继续恶化。
绿川悠人其实是个非常好的选项。他在第一次杀人前就已经接受了他“尽可能不闹大场面”的习惯,自身也因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维持着一定的道德观。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想。
明明眼前的人是他的下属,他却无端生出欺骗人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