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定国返回自己营帐之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将领们纷纷上前,询问他是否打听到“太祖复国之计”的内容。
却只见李定国摇了摇头,叹气道:“太子殿下依然不肯说。”
听到这话,将领们疑惑不解:
“对于复国之计,太子殿下竟然如此保密,连李元帅都不肯透露。”
这时,一名将领突然说道:“元帅,莫不是太子已经将复国之计告知于你,只是碍于保密,所以不提前告诉我们?”
听到此话,李定国怒道:“我等一起抗击鞑虏数十载,从来都是坦诚相见,何时有所隐瞒?”
那名将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地请罪:
“还请元帅恕罪,末将也是急于击败鞑虏,光复河山,所以才以此话相激的。”
一旁的将领也纷纷打圆场:
“元帅,自抗击鞑虏以来,我们虽然拼死抗争,与敌军血战,也曾获得些胜利,但总归胜少败多。不仅折了无数将士,而且国土面积越打越小,如今更是被逼到群山中,势弱至极。
“由于竭力而战却不能胜,许多将士已经是心灰意冷,不对复国抱希望,更不时有暗中投降鞑虏者。
“然而如今太子死里逃生,又得太祖托梦,得知复国良策。光复山河,重建大明,指日可待。
“我等心中十分欣喜,只觉得天不亡我大明,故重燃希望,已做好随太子、元帅与鞑虏厮杀的准备。
“可如今却迟迟无法得知太祖复国之计的内容,我等心急如焚,才如此乱说,还请元帅见谅。”
李定国听将领们说的情真意切,也知道如今的形势急需一场大胜以提振士气,因此十分理解他们的想法。
他将那名将领扶起,然后对众人说道:
“太子确实未向我说出太祖之计,若是他说了,即使因密不能告知你们内容,但也不会隐瞒已告知我计谋这件事。”
众将领深知李元帅为人,便明白太子殿下确实未曾将“太祖复国之计”告知于他。
这时,靳统武说道:“我发现太子殿下变化极大,近几日一直和众将士打成一片,还学习骑马、射箭、舞刀之术,似有备战之意。
“我们但凡问他事情,他皆不隐瞒,十分亲民。可每当问他复国之计,他却又不说,令人感到奇怪。”
听到靳统武的话,众人都是感同身受,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太子明明变得亲民,许多事都亲力亲为,许多事都乐于告知众人,可又唯独不说复国之计。
众人越想越不明白,觉得十分异常,难以理解。
“事以密成,难道只是为了保密?”
“可若是一直不说,我们又该如何协助太子备战?”
“难道是不信任我们?”
“我们追随陛下、太子多年,不信我们,又该去信谁呢?”
“太子即使不相信我们,还能不相信李元帅?定然还有其他原因。”
……
众人猜测一番,却猜不出个所以然。
“父亲,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嗣兴突然灵感一闪道。
“尽管说。”
得到父亲李定国的命令后,李嗣兴开口道:“我总觉得太子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有难言之隐。”
听到“难言之隐”四个字,李定国心中一惊,对众人说道:
“确有这个可能,今日我去询问太子复国之计,太子曾多次想开口,但最终却又未说出,十分纠结。
“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想说不能说,似乎有难言之隐。”
众将领听到这话,心中觉得应该就是因“难言之隐”而未告知大家了。
可是,他们一时又猜不出是哪一种“难言之隐”。
这时,李嗣兴又道:“我近日观太子,他十分关心我们,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亦或者随军百姓。
“若有人得了疾病,他定然上前关切;若是有人饥饿,他必为其寻觅食物。
“甚至,他还随人打猎,为大家猎取肉食。因此,我有一个猜测,能解释太子为何不告知。”
听到这话,将领们十分好奇,纷纷望向李嗣兴,想得知他的想法。
他略做停顿,对众人解释道:
“如今,鞑虏控制江山的十之八九,势力强大无比。与他们相比,我们大明国土小,势力弱。
“和他们交手,若要想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定然牺牲极大。到时死伤无数,血染千里。
“且不说普通士兵、百姓,即使我等,恐亦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故而,我猜测太子之所以不说复国之计,是害怕我们与清贼作战,定然会牺牲。他如此爱民,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众将领听到李嗣兴的猜测,一时无言,只在心中感慨:“太子真是爱民如子呀!”
这时,一名将领道:“定是如此了,我看太子亦非不愿告知,而是怕我等知道计策后,为复国而死。”
“我等晚一日得知复国之计,便可晚一天牺牲。太子因爱民而算计至此,乃是大爱矣。”
“太子如此爱民,我等之前竟如此胡乱猜测,真乃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