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道:“不用了,七王府里一定是高手如云,卧虎藏龙,我还没想好能全身而退的法子,就不让你涉险了。”
我想了想,问他:“你的幻术还……还好用吗?”
他点了点头:“多少还余一些功力在,迷几个人不成问题的,但是多了恐怕就不行了。”
我笑笑:“迷两个人就够了。你可有办法,明天晚上把那议事的七王弄回府里?”
他眉毛一挑:“你要我迷倒他父子俩?”
我点了点头:“是啊,始冉恶心咱们,咱们也恶心恶心他,礼尚往来嘛!若七王府大乱,咱们可不就能够趁机全身而退了吗?”
涂山璟笑了:“好主意。你和我细细说一说,我们布置一下。”
我拿了个大浴巾给他,说道:“你带我去,并且待会吃东西,我才告诉你。”
他笑了笑,接过浴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点了点头。
于是我传了饭菜过来,在房间里与他策划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丰隆受他吩咐,早早地出去了。
我起床洗漱完毕,去吃早餐时还不见他,心里合计他别是恶心了一宿又不想吃东西吧?那可不行,不然万一打起架来,怕没力气啊!
于是我挑他爱吃的菜色拣了几样,装到食盒里,轻轻地走到他的房门口,想看看他在干嘛。
门没关严,我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冷艳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碧荷高腰儒裙,外罩淡月白色的薄烟纱披,线条优美的颈项和玲珑的锁骨隐约现出,难掩风流。腰束银色绣百蝶缎带,盈盈一握,更衬得身段婀娜。头挽飞星逐月髻,斜斜插了只浅粉色芙蓉,旁坠垂南珠金凤簪,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飘飘兮若轻云之蔽月,姣姣兮若流风之回雪。*
只见他先是对着镜子叹了口气,皓腕轻抬,画了画眉毛。
他一叹气我感觉心都要碎了,直想贴上去安慰他:“美人儿!别叹气了,小生心疼得紧呐!”
我在这一瞬间完成了从质疑始冉到理解始冉,再到成为始冉的转变。
他察觉到我,在镜子中对我对上眼,忙放下眉笔,面上一红站了起来,说道:“你来了?”
我拎着食盒走上前去晃了一下,点点头:“嗯,看你没吃饭,来给你送点儿。”
他赧然一笑:“让你见笑了。多谢。”
我连连摆手:“没事!倒是挺……美的,没觉得好笑。”
这话一出,他脸更红了,抿了抿嘴唇。
我有一种唐突了美人儿的罪恶感,忙把食盒递给他:“那个什么,你吃两口?”
他点点头,接过食盒,打开来在桌子上一一摆好,先喝了一勺子汤,又夹了一块凉糕放进嘴里,随即抬起手用帕子按了按嘴唇。
原来始冉竟是我自己。我痴痴地凝视着这一系列动作,看他帕子上染了一点胭脂,嘴巴不那么嫣红了,露出了原本淡红的唇色,我记得是软软的……
他留意到我在看他,转过头来问我:“怎么了?可有哪里不妥?是妆容太艳了吗?”
我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之人似的,晃了晃脑袋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摇了出去,低了头不敢看他,忘记了形容词一般道:“没有……挺好,很好的。对了,你的手没事吧?”
*引自曹植《洛神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