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是瑞阳。他像是被上了刑,平日里总是笑容可掬的脸此刻阴云密布,眼神也由轻快变为了麻木。
他对着我开口道:“姑娘,你醒了?”
我努力地走过去,距离他还有一小段距离的位置,锁链就不够长了。我蹲下,用带着关切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他抬头看着我,问道:“若枫,真没了?”
我鼻子一酸,抿着嘴微微点了头。
他突然一把伸出血污的手拽住我,恨恨道:“一开始他们说我还不信!可是后来长宝亲自做了证,我又看到了小灰的……尸体。少主待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忍心下狠手的?还有若枫,他跟我就像亲兄弟,听他们说连个……化成灰连分都分不出来!”
我挣扎着,连连摇头,泪流满面,手伸到地上想要给他写字,被他用力扯住,难以动弹。
“难道你是因为……你是不满足只当个侍妾是吗?”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圆睁着看向我,吐出让我的心刺痛的言语。
我含着泪摇头,被他摇晃着吼道:“你说话啊!我不明白!只会哭管什么用?!”
他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守卫,两个守卫打开牢门一拥而上把他扯开。门口另一个像是头头的人“啧”了一声,开口道:“还有力气大喊大叫,看来还是打得不够。”说罢狠狠给了瑞阳两个耳光,把他本就红肿的脸又扇得高高肿起。
“头儿,我们把他再在那边绑紧点吧,这丫头是紧要的犯人,审之前别再被这小子疯疯癫癫地搞死了,咱们都不好交代。”
那个被唤作头儿的人冷笑了一声回道:“她这滔天的大罪,早死晚死,其实没差多少。你等着那静夜姑娘回来,就轮到她去遭罪了。”
他的下属赔着笑:“是是是,但是咱们毕竟担着责任,虽然就只这一会儿了,毕竟怕前功尽弃不是?”
那头儿从腰间取出一条锁链递给他:“说的也是,那你手脚快着点。等静夜姑娘回来我还要去会会她哩!素闻她长得好看,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个好看法儿。”
那下属接了锁链把瑞阳拽到角落里捆绑,嘴里笑着答道:“唉,确实好看!可惜头儿你那阵子忙着收别的丫鬟,错过了她。等她回来还能不能那么好看就不知道喽!”
我心下一阵凄然,不知道静夜会遭多少拷问,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对着那几个守卫连连作揖。
他们奇道:“这丫头求什么?难道是妄想我们放了她不成?”
我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钱袋奉上。
那头儿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开口道:“算你识相,放你是不可能了,你可是想哥儿几个让你少受点罪?”
我又摇摇头,做了个要写字的手势。他看懂了,命一个人取来了笔墨和纸,我伏在地上刷刷写就,他便凑过头来看。
“你这就要去面见太夫人受审?!”他奇道。
我对他点了点头。
旁边那个探过头来说道:“你可得想好!现下正在审静夜姑娘,如果你去早了,说不定你遭的罪更久!”
我连连点头,把纸笔还给他们,又行了一礼。
那个头儿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急着要去遭罪,我们也没有拦你的道理。我这就去通报,你等着换你的静夜姑娘回来吧。”
我泪流满面,手却抬不高,够不到脸上,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他们走后不多时,便带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回来。那两个人冷脸冷面,身后跟着头发凌乱的静夜。
我一见,忙跑到栏杆旁边,“呜呜”地发出声音。
静夜抬眼见了我,脸色苍白,但是明面上没有伤,她开口问道:“是你吗?”
我摇了摇头。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审视的神色,随即垂了眸低下头去。
那两个家丁把她交给守卫,把她塞到我另一边的牢房,便把我扯了出去。
我听得瑞阳隔着我的牢房问静夜:“姐姐,你还好吗?“
静夜和平时一样沉静的声音响起:“没事,只打了些板子,皮肉伤,养一养就好了。你怎样?”
没等我听到瑞阳的回答,我便被拉出了牢房大堂,身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眼前夜色深沉,已经是晚上。
没走多久,我便被带到一处青石墙院落。家丁和门口的守卫说了一句什么,又对我扬了扬头,那守卫便放我们进去了。
进了门,我见院子里四处放了些刑具,有的上面带着斑斑血迹。
我别开了目光,顺从地跟着守卫进了大堂。
堂里上方正坐着涂山太夫人,一脸焦虑和愤怒,将她的老态显露得淋漓尽致。一左一右坐着赵姨娘和涂山篌,胡管家站在靠近门的地方,长宝站在他身后。
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小厮站在一侧,都是些平日里伺候他们的熟面孔。
守卫把我往前一推,行了个礼便恭敬地出去了。
“兰香,听守卫说你醒了?你是要如实招了吗?璟到底在哪?”太夫人问道。
我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喉咙。
胡管家“咦?”了一声,一抬手一道灵光飞过,我感觉我的喉咙能发声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