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疑惑,那蒋传福面目可憎,满嘴黄牙,年纪看着也有人类四十多岁了,换算成妖精一族,怕是大上森莺不止一两百年,而且身份又低微,森莺怎会看上他?更何况,森莺调来涂山璟这里没有多久我们就一起出门,何时与他有了私情?难道她先于我们回家这段短短的时间里,迅速与那姓蒋的相好不成?可是无论那日我去探望她,还是刚才在柴房里,她明明不是在求救,就是在抗拒。
疑点众多,但是一时之间我顾不上细想森莺这事之中的蹊跷了,因为我捕捉到了可以让我洗脱罪名的信息。
第一招:自证清白。
我清清嗓子,对太夫人说道:“太夫人,兰香与二少主相伴多年,主仆情谊深厚,但确实未私相授受。”
我此话一出,涂山璟嘴唇微微张了张,随即又紧紧闭上。太夫人和赵姨娘都是将信将疑,胡管家沉吟不决,而瑞二娘子和森莺则是大惊失色。
“二少主宅心仁厚,向来宽待下人,这是府里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我跟随他多年,之前又受了点伤,是以少主额外关照了些。但是兰香与少主虽同寝同食,但并未越矩。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不可!”涂山璟突然站起,急道:“你可知是怎么个验法儿?!你一个未出阁女子,何必要受那折辱?”
“璟,你坐下!”太夫人怒道。
“奶奶,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涂山璟急道。
“璟,不是我不信你,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你难道忘了,你的祖父……我这是为了涂山全族,万万不能出差错啊!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涂山太夫人由怒转哀,想来是忆起了自家相公年轻时那些花花事迹,还有儿子专宠婢女,抛下发妻幼子为婢女殉情自杀的伤心往事。只是她儿子的事情难以当着众人的面直说,只得拿她自己相公的花花事迹当挡箭牌。
我见涂山璟本来隐隐有泪的眼睛里水光点点,哀戚的神色爬上了脸。
我是最看不得他这副委屈样子的,所以我先是对他隔空点了点头,然后朗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兰香恳请查验,森莺怎么验,我就怎么验,今日定要还我和少主一个清白!”
涂山太夫人打量着我,目光森然,说道:“好!胡管家。”
胡管家看了我一眼,便对瑞阳说道:“瑞阳,你去传胡珍医师,还有后宅西边那偏院里的稳婆来。”
瑞阳得了令,飞也似地跑出门去。
我约莫着医师和稳婆到这里还有一段时间,便使出了第二招:反泼冷水。
我向胡管家问道:“胡管家,敢问府里规矩,若有人造谣生事,诬告陷害,该当何罪?”
胡管家捋了捋胡子,答道:“那要看诬告的是什么罪名了,一般与所告之罪相当,也会听被诬告之人的请求,酌情处罚。”
我点了点头,眼见着森莺、瑞二娘子和成满一脸惊恐,便向他们的方向开口道:“那兰香若是证明了自身清白,还要告这三人满口胡言,诬告陷害同僚和主子,挑拨离间,败坏家风!”
“你?!”那瑞二娘子怒睁双目,随即紧紧攥拳,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森莺和成满则是失魂落魄,呆呆跪在一旁。
第三招:乘胜追击。
我又看向涂山太夫人,说道:“太夫人,兰香还要告,告森莺黑白颠倒,兴风作浪,虽前案已结,但仍有诸多疑点,是否背后有人指使,还望太夫人明察!告瑞二娘子收受贿赂,纵容手下吃拿卡要,与手下勾结,欺软怕硬,克扣用度。告成满私窥主子隐私,少主今日被窥,明日就可能被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之?!”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太夫人气得手直抖,颤颤巍巍地指着下面跪着的一众人,怒道:“好哇!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都做乖伏状,背地里原来都这样不堪?!是不是觉得我这涂山府,待得太容易了些!”
涂山璟忙走过去抚着她的后心,说道:“奶奶息怒!身体要紧!”
雷霆之怒压下,成满头一个受不住了,他突然伏地,死命地磕起了头,求饶道:“太夫人饶命!小的都是受瑞二娘子指使的!”
赵姨娘指着他喝道:“好你个成满!你从我院里出去,居然听别人的话!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居然吃里扒外,丢我院的脸!你可别指望我会护着你!”
瑞二娘子听得她撇清了干系,忙跳出来抵赖:“太夫人明察!我也是关心少主心切,生怕那个……旧日悲剧重演,关心则乱,这才被底下的奴婢们的一面之辞蒙蔽了。至于他们吃拿卡要,我是一概不知啊!他们逢年过节是有些送过礼物的,但都是数额不多,我便当他们孝敬我就收了,绝非受贿啊!我知错了!明日便算清了价值便尽数交公,还请太夫人开恩!”
我欣赏着他们乱成一锅粥,狗咬狗一嘴毛,跪着的膝盖也不酸了,被绑着的手也不痛了。
隔着众人,我看向森莺,原本她一脸颓废之色,是个万念俱灰的模样,对上我的目光以后,戚戚然笑了笑,眼中有了泪花。
此时胡珍和一个婆子随着瑞阳匆匆走近,行了一礼垂首站在了旁边。
“胡珍,你去给兰香把把脉。”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