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娇笑着躲闪道:“我穿得单薄本来就冷,范爷可怜可怜我吧!”
范大公子掂了掂她的手臂,似笑非笑道:“我可怜你谁可怜我呢?!我心也凉了!”
那女子不敢再笑,只讪讪地给他倒上酒。
涂山篌听到他们的动静,睁开了惺忪的眼。他半睁半闭着眼看向涂山璟,咧嘴一笑,开口道:“弟弟。”
涂山璟看向他,不卑不亢地回道:“大哥。”
席中众人俱不言语,只看他二人。
他二人对视了一阵子,还是涂山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高声道:“我的好弟弟,来,快坐!让大家都看看,我涂山家这青丘公子的风采!”
涂山璟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我和拎着小箱的长宝便跟着走过去,站在涂山璟的身后。
范大公子一推怀里那纱衣女子:“去!给青丘公子倒酒!”
那女子拿起白瓷酒壶倒了一杯酒,穿花拂柳般盈盈走来,端到涂山璟面前,有点不敢直视他似的,微垂了微红的脸,娇声说道:“公子请喝酒。”
我见她此刻神态娇羞,不似作伪,心下不禁好笑,初见涂山璟,还走到这么近的距离,饶是她阅人无数,也为青丘公子的风采而倾倒。
涂山璟没接,头一转看向了范大公子。
范大公子哈哈一笑,说道:“本来是要给青丘公子也请个貌美的作陪来着,被你家大哥拦住了,说他这弟弟最喜清净,性子淡泊,不近女色,所以我也没大张旗鼓地叫一堆人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柔儿,你这杯酒怕是敬不出去喽!”
那端着酒的唤作柔儿的,闻言身子一抖,面色变成深红,眼中似含了泪,急道:“求求公子莫要嫌弃,喝了这杯酒吧!不然……”
我听她那意思,这酒她敬不出去,恐怕过后就要挨罚。
可是涂山璟若就此喝了,又唯恐其中有诈。
于是我从身后伸出手,接过了那杯酒放到桌上,又接过她端着的酒壶,给涂山璟倒上,说道:“公子只喝我倒的。”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范大公子。
范大公子一脸玩味:“哦?不知青丘公子何时被个丫鬟管得死死的?”
涂山篌扫了我一眼,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这可是连我都不稀得理睬的,青丘公子身边的头号大丫鬟!”
我端着酒,走到涂山篌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说道:“大公子说笑了,兰香哪敢。这不是出门在外,更要伺候周到嘛!来,兰香给您倒一杯,若以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涂山篌笑嘻嘻接过,一口喝干,调侃道:“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平时那股狠劲儿都哪去了?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我气他当众拆我台,又不好发作,只好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大公子又在说笑!兰香平时就是这么乖顺啊,想是大公子喝醉了记错了吧!”
说罢我不等他言语,径直走到范大公子身边,给他也倒了一杯,说道:“我们来晚了,扰了诸位贵人的雅兴,给各位都倒上一杯,赔个不是。还望诸位贵人莫要见怪。”
范大公子一双贼眼像要贴到我身上似的,盯着我呷了一口,说道:“果然是青丘公子身边伺候的,跟那些个庸脂俗粉就是不一样!”
我见他也喝了,微微一笑福了一礼权作回答,走到了席边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旁。
原本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女子被他推开,她冲我眨了眨眼。
我看她有点儿眼熟,但是一时之间也是紧张得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给那男子的杯里满上。
那男子脸颊凹陷,太阳穴微微外鼓,内穿玄色青纹长衫,外披黑色皮草外袍,腿上搭了个毯子。
见我来,他掀开毯子一角,说道:“多谢姑娘,鄙人腿上有伤,不便起身,还请姑娘见谅。”
我见他腿上层层叠叠缠着纱布,冲他点了一点头,答道:“公子有礼了。”
眼见着他也喝下,我终于把心落回了腔子里,就算这酒壶有什么暗地里的机关让那柔儿按了去一个壶里倒出两样酒,我方才可是转圈都一样地倒了,喝进去的也是一样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转过身走向涂山璟,他看着我,眼里是一样的心思。他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多谢诸位相请。在下来得匆忙,未曾备礼,待我过后补一份大的。涂山璟先干为敬。”
范大公子笑道:“欸~青丘公子这就见外了,咱们今天就是兄弟们之间聚一聚,这个嘛,再聊一聊赚钱的事情,是吧?青丘公子生财有道,为兄虚长几岁,却是要跟你请教呢!”
涂山璟放下酒杯,眼神锐利,说道:“好。那不如就先从,我大哥的账说起吧。”
涂山篌面色微变,说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心里有数!莫要在外人面前下了我的面子!”
范大公子打哈哈道:“哎呀,好说好说!这个么,日后再谈也来得及!”
他见涂山璟打量席边坐着那个魁梧男子,继续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谭亦谦,平日里做些小买卖,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今日我们关起门来都可以谈。”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