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商场如战场,更何况这回,运的是容易获罪的东西呢?好了,大人可以告诉我,玄铁怎么送到的了吧?这样我万一能把剩下的推出来,先一步让你找到呢?”
相柳略一沉吟,答道:“三日前的晚上,有信送到我这,说是情况有变,要分批送货。我便让他们把货送到我临时扎寨的地方,我再派人运走。领队的是个高个儿的家丁打扮的人,领着人搬来几箱书,放下就走了。那书都是钉死的,做个书的样子,中间挖空了,放着一块块的玄铁疙瘩。”
我忙问道:“领头的可是身材魁梧,容长脸儿,浓眉大眼的一个汉子?”
相柳回道:“正是。”
我心道,那便是长宝了。可是昨天晚上涂山璟还吩咐长宝那堆书的事情,难道是另一批格外运过来的货?如果剩下的玄铁都在马车的书箱之中,何以那邢老三没有在翻书的时候察觉到异样?我记得,落水的时候,有的书是浮了起来的,如果藏了玄铁,应该立马沉水才对……
相柳见我苦思不解,便开口道:“好了,你身上伤还未愈,苦思无益,不如先睡下,明天再说。”
我一抬眼望向洞外,只见黑漆漆的,俨然已经是晚上了。心念一动,赶忙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昏过去多久?”
他伸手掸了掸床铺,慢悠悠地回道:“你昏过去两天了。”
我大惊失色:“什么?!两天?!”他那一记手刀真够狠的,居然让我昏过去两天?!
他点点头:“军医在另一处营地,那日我带你飞回了临时营地,安顿好了才领着你寻到他。他说你的箭拔出来需要上麻药,我想你又怕冷又怕痛的,索性让他给你来了记狠的,让你昏睡过去。这样拔箭上药都不麻烦,等你醒了,也包扎得七七八八,基本大好了。”
这哥倒是贴心,我哭笑不得地问他:“那你不着急吗?就稳稳地等了两天?不怕收不到剩下的货?”
他摇摇头:“涂山璟答应了给多少,就会给我多少。若途中失掉了,他自会寻来补上。若没失掉,他自然会给我送到。再说了,我救了他的贴身丫鬟,他记着这份恩情,更加不会言而无信。”
他倒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挺信任涂山璟。等等……!
我摸了摸后背,却够不到伤处,只能感觉纱布穿过腋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伤口也不怎么痛了,有点冰冰凉凉的。
我意意思思地问道:“那个什么……“
他抬了抬眉毛:“只有军医给你包扎的,我没帮忙。你且放心,医者不避男女,况且在此情急之下。”
我忙摇手:“不是,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问,你怎知我是女的?难道是……野兽的直觉?”
他眯了眯眼睛,说道:“涂山璟的幻术虽然玄妙,但还难不倒我。”
我笑着打了个哈哈,他又说道:“接下来我要继续行军,军中都是男子,你不如就保持这样,日后传出去也不会坏了名声。”
我点点头,随即问道:“你不去捞那批货啦?”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纸,一扬手,纸张展开,轻飘飘地飞到我面前的床铺上。
“你自己看。”
我一低头,见全是那弯弯绕绕的文字,不禁挠头道:“这个……说来惭愧,小的,小的不识字呀!还请大人赐教?”
他“呲”地笑了一声,说道:“涂山璟的近侍不识字?真是好笑!这上面说,玱玹已于昨天前天那派识水性的士兵和妖,几度潜入赤水河,把马车里的箱子都捞了上去。连那顺流漂走的物件都大差不差地捡了回去。今日降雪,河面冰冻,困死了两个士兵,这才作罢。他调度了能工巧匠,正在改制机关,等制好了就要把马车也吊出来。”
我叹道:“唉,迟了,他竟手脚这样快!”
相柳又掏出一个信封,说道:“涂山璟给你捎来了封信,要我给你读吗?”
我一听,赶忙跑过去接过来,感觉薄薄的没什么东西,拆开来看,只有两页。第一页没写字,只画了一个大大的“?”号。
我心下柔软,想必是涂山璟想问我怎么样,却又知道我不识字,只画了个问号。眼前仿佛出现了他眉头微蹙,眼光如水般地望着我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抱着纸笑了。
相柳扫了我一眼,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我接收到他的目光,问他:“大人可有笔墨呀?我给公子回个信。”
他伸手一指石台,奇道:“有是有……你不是不识字吗?”
我走过去铺开纸,伸手拿过了笔,嘴里回他:“有时候不一定要文字也能传达到的。”
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本来还想画个比耶的手势,后来一想这个对于涂山璟来说还是太高深了些,别让他绞尽脑汁地猜到底是什么咒符了,就没画。
待我翻到第二页,上面依旧没有写字,只画了一辆马车,马车后车厢破了个大洞,正是那日沉入赤水的那辆,马车的框架还特意用朱笔描了出来。
我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念头一闪,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确定地问相柳:“大人,那玄铁……是不是无比坚硬?”
相柳回道:“是的。”
“那,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