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早点躺平休息,只好慢慢地爬上狸狸的背。狸狸一声长啸便飞身而起,吓得我抓住了涂山璟后背的衣角,涂山璟轻轻拍了拍狸狸的翅膀,它飞得平稳了些,只略略高过屋顶。
夜晚的凉风吹过,刚好解了我胸口的燥热。头顶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将清辉洒在我俩身上。借着月光,我看见涂山府成片的房屋雕梁画栋,碧瓦青砖,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山脚下。眼前开阔,心下也安然,虽然还在半空中,但我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安全,大概是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护我周全吧。终于松懈下来的我,眼皮打架,困意袭来,我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我似乎把头靠在了涂山璟的背上,还暗暗地感慨了下,真是骨肉均停,薄而不弱啊……
待我再次醒来,眼前的天花板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我“腾”地坐起来,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躺在璟卧房的小床上,静夜守在我身边。
静夜有点眼含泪光地握住我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我想起她为了护我做出的努力,不禁鼻头一酸,也有点眼含热泪,回握住她的手说道:“谢姐姐,现下感觉好多了。”
她大喜:“太好了!这解药果然有用!”
我疑惑道:“解药?何时拿来的?”
她笑笑:“你已经昏睡半天一夜啦,今儿个一大早,胡总管亲自来送解药,说是昨儿个审了大半宿,差点把他老骨头累散架。”
我忙抓住她的手问道:“好姐姐!到底是谁啊?”
她回道:“一开始谁也不肯吐露半句口风,后来开始用刑,有那灵力弱的招架不住就招了,说是蓝媚指使的。可是蓝媚偏偏嘴硬,承认栽赃你,但就是不承认对你下了毒,还是刘妈妈上前搜身,才在她身上搜出了解药。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还死不承认,还是胡珍大夫尝了尝,说是解药没错,我们才赶紧给你灌下去。”
我点点头,说意外吧并不意外,但是总感觉这答案太简单了些。
见我沉思,她又接着说:“本来没打算用刑,可是公子抱着你回来急得跟什么似的,一边给你输灵力一边吩咐下去让胡管家立即奉上解药。我从来没见过公子那么着急,后来才知,你竟是睡着了……少主也哭笑不得!”说罢她捂嘴笑了出来。
什么?!什么抱?!抱谁?!我面上有点发热,又好恨我自己不多坚持一阵子,能体会下那个怀抱的温柔,不过话说回来,坚持住了也落不着被抱了。
见我仍在发呆,静夜又道:“好啦,你快吃点东西吧,这一阵子把你折腾坏了吧?少主特意派人做的粥和你平日爱吃的小菜,你先填一填。”说罢盈盈端来一个食盘,上面摆着一碗青虾瑶柱粥,几碟盐渍青梅,清拌黄瓜,红油笋丝,口水鸡。
她不说则已,一说我就感觉饿了。这下看到食物端上来,不由得食指大动,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问她:“那蓝媚她们怎么处置啊?”
静夜道:“蓝媚被打五十大板,吸了三十年灵力,逐出府去了。其他的跟着作证帮腔的丫鬟小厮们,因为被逼迫,只挨了二十大板,罚了俸银被赶到西院儿偏房去干粗活。”
我听得那爱找茬的蓝媚被赶走,以后的日子就舒坦了。自打我过来,她总是憋着劲儿要找我茬,没少欺负我,可惜没能亲眼观看,以解我心头之气。
我心念一动,问道:“那,瑞二娘子呢?”
静夜叹道:“唉,蓝媚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没供出她来,也就没有实在证据,所以没法儿治罪。不过少主借着这件事,把瑞二娘子送来的丫鬟小厮通通都退了回去,也算是给我们宅子里清了场了。少主说了,来日方长,静待时机。我听着那意思,这事儿他记上了,以后再算帐。你且放心,咱院子里的人不能被白白欺负了去,少主虽然心善,但是心里都有数的。”
是啊,心里没数能管得了这么多的生意么,不是他不算计,大概只是除了生意,平日里懒得算计罢了。我自点点头,又问:“少主此时在哪?我得跟他道谢呢。”
静夜凑过来低声说:“少主昨天去查上次府里失窃的事,好像有了点眉目。给你输了灵力以后他也歇了好一阵儿,这会子又出门了。你且在这好好休息,也不用做活儿,等到晚上估计他就回来了。见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宅子里还有些事要忙,我先过去了,我叫金桂守在门外,有事你唤她。”
我忙行了一礼,静夜笑着摆摆手就出门去了。
无所事事地过了一下午,我体力还是有点跟不上,醒一会儿睡一会儿的,不多时就天色渐晚。我正打着哈欠看着窗外的桂花树,忽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兰香姑娘可醒了?”
我认得是森莺的声音,忙打开门请她进来。森莺见了我,微微笑道:“姑娘可大好了?我来给姑娘送晚饭。”
我忙接过食盒,拉着她的手坐下:“多谢森莺妹妹替我报信儿。”
森莺低头含笑:“姐姐对我好,我回报给姐姐是应该的。”
还未等我答什么,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这次是个男的:“兰香姑娘,少主传你去雪云洞。”
我心合计今儿个怎么这样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