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域,泉响村。
年关近了,村民们开始置办年货,家家户户贴窗花,写对联,走亲访友,热闹非凡。
暮家小院也挂起了大红灯笼,从院门口一直挂到堂屋,看着格外喜庆。
燕筠倾文采出众,写的一手好字,来暮家求对联的乡亲络绎不绝。
老太君喜欢热闹,便让孝子贤孙们,在堂屋摆了桌椅,铺上笔墨纸砚,以备孙媳妇写对联之用。
求对联的人多了,燕筠倾的美名也越传越广。
有心思活泛的人家,想和暮家结亲,又畏惧两位小姑母老虎的彪悍,便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于是乎,秦氏更郁闷了。
两个待嫁的女儿没人要,已婚的儿媳妇格外抢手,上门提亲的日益增多,有刹不住的趋势。
让她这个婆婆,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恨不得拿扫帚撵人,将媒婆一通暴打。
——
“秦嫂子在家吗?”
她这厢正郁闷着,又有一个媒婆进了门。
一张圆饼似的大胖脸,画的跟唱戏似的,精明的小眼神,一个劲的往燕筠倾住的西厢房瞅。
“不在。”
秦氏正在扫雪,头也没抬,没好气的呛了回去。
“呃。”
媒婆脚步一顿,甩着大红帕子的手一抖,帕子差点掉在地上。
“王婆子,你又来啦?”
老太君在屋里看着好笑,用拐杖挑起帘子和媒婆打招呼。
“老祖宗,您好呀!”
媒婆小眼神瞬间亮了,从秦氏身边小心翼翼地绕过去,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来到堂屋门口。
“进来吧。”
老太君有心拿她逗趣,笑着很是开心。
“好嘞。”
媒婆误以为老太君真心欢迎她,乐的笑开了花,掀起帘子跨进门槛。
——
堂屋里,燕筠倾正在写对联,书桌旁围着几个从邻村慕名而来的乡民。
她年轻时,也是京都城有名的才女。
满腹诗书气自华,温婉大方,容色倾城。
人近中年,不仅没有容颜衰老,反而更多了几分内敛含蓄的气质。
让人越看越为之着迷。
围拢在书桌前的村民,都在悄悄的打量着她。
一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的心跳加速,红了耳根。
“啧啧。”
媒婆吧唧着嘴巴,啧啧了两声,由衷的感叹。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
这温婉迷人的气质,和彪悍的母老虎就是不一样。
“王婆子,你咋又来了?”
老太君用力戳了下拐杖,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一天跑三趟,我们家的门槛都被你们踩坏了。”
“嘿嘿,老太君。”
媒婆脸皮厚,不以为意反以为荣:“我这不是给您道喜来了嘛。”
“有啥喜啊?”
老太君佯装不知,笑着调侃:“我们家除了两个远近闻名的母老虎,没啥值得你们惦记的。”
“咳咳。”
媒婆这会儿听出来了,老太君是不满她们看不上两个孙女,故意损她呢。
“母老虎?”
“什么母老虎?”
“咱家有母老虎吗?”
“我咋不知道?”
暮雨琳正好在家,听到堂屋的喧闹,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咳咳。”
媒婆更囧了,咳嗽了两声,老脸涨的通红。
“好不容易在家休息几天,咋不多睡会儿?”
老太君看着大大咧咧进门,往椅子上一坐,盘着二郎腿,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亲孙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外面押车,没白没黑的赶路,习惯了。”
暮雨琳从盘子里摸起一个核桃,用手捏碎,将果仁扔进嘴里,嚼的很是起劲。
媒婆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惊得浑身一哆嗦。
仿佛她捏碎的,不是核桃壳,而是自己的脖子。
“琳姐儿辛苦了。”
姜氏心疼的又给她递过去一个核桃。
“不辛苦。”
暮雨琳嬉笑着接过去,咔嚓一声,单手用力,又捏碎了。
媒婆心惊胆颤,咽了咽唾沫,不敢再吭声。
“王婆子来干嘛?”
暮雨琳没话找话,和老太君一个心思,拿她逗趣:“刚才我好像听到母老虎啥的,说的是谁呀?”
“二姑娘说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媒婆惊出一身冷汗,打死她,都不敢当着暮雨琳的面,说出母老虎三个字。
“她是媒婆,能来干嘛。”
姜氏笑着凑趣,貌似无意的往书桌的方向瞅了一眼。
“噢,我知道了。”
暮雨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冲着大嫂来的,想给大嫂说亲?不对呀,大嫂温柔又贤惠,咋看着,也不像母老虎呀。”
“呵呵。”
老太君听乐了,佯装生气,笑斥:“你这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有这样说自己嫂子的吗?”
“我说错了吗?”
暮雨琳一脸无辜:“大嫂温柔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