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候,回来歇晌的马宝珠看到家里多出来的十八斤黄豆,连连咋舌。
“我滴个乖乖,这一斤黄豆能出三斤豆腐,三斤豆腐能换成三斤黄豆,这一转手,咱就赚了两斤黄豆。要是每天都卖个八十斤豆腐,这一个月下来,得有……”
她拧紧眉头,手指动来动去,像个“掐指一算”的道人。
最终,她喊出了一个数字,“得有一千六百斤黄豆哩,换算成钱,净赚三两二钱呀!”
郑晴琅早就算过这个账了,因此还算淡定,“你只是扣除了黄豆的成本,还没算上人工呢。”
马宝珠却不以为然,“嗐,人工算什么,村里头,就属人工最不值钱了。再说了,咱是一家人,难不成娘还想给大哥大嫂工钱呀?”
她这话,原是开玩笑的,却不料婆婆真有此意。
只听郑晴琅正经答道,“是呐,我是打算给你大哥大嫂开工钱的。”
这一下,马宝珠不会了,满村里打听,也没听说自家干什么营生,当娘的给儿子儿媳开工钱的。
“娘,你是什么意思呀?大家挣的钱也是上交公中的,吃穿用都从公中出,哪里用给工钱呀?”
确实,原身在的时候,大家除了种地之外,有什么额外的收入,都是默认上交给她的。这也是原身一个只会种地的老农妇,前面手头会有十六两多的积蓄,大头都来自于薛满仓贩卖货物的收入。
只是,郑晴琅却觉得不能这样,既要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久而久之,大家都会心生懈怠的。
“我是这么想的,等家里的外债都清了,另外再把你们两房出资的五两银子都补上后,以后卖豆腐的收入,大房占一半,另一半归公中,你们这房也一样,棉花的收入,你们也是占一半,另一半归公中。”
马宝珠听得心怦怦跳,试问哪个小家不想有自己的私房钱?但是没分家前,晚辈有私产会被视为不孝,所以她至今有的也只是自己的嫁妆,平常真没其他收入了。
如今,婆婆竟然大喇喇得让他们存私房钱,这让她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会不会是试探?”这个念头一出现,她晕乎乎的脑袋便清醒了,之后又觉得不像,婆婆都细心得想到补回自己那五两银子,那就是真得有这个打算。
犹豫了几秒后,她没有说什么违心的话,认真回道,“娘,你要是有这个心,不用给我们五成,三成就行。我保证,和满山下死力侍弄田地,一定让咱家过个肥年!”
郑晴琅笑了笑,没深入讨论几成的问题,具体说这些还早,家里的债还没还清呢。
不过,她看着马宝珠仿佛打了鸡血的模样,觉着先把饼画出来也不失为一个激励人的好法子。
接着,两人又说起了田地里的事。
“水稻定好插秧的日子了么?”郑晴琅问道。她前些天晕过,家里人严令不让她上田,所以她不清楚状况。
被问到正事,马宝珠立刻拍飞自己脑海中的各种幻想,一脸正色道,“满山说秧苗差不多了,后天就可以拔秧了。”
郑晴琅点点头,拔秧插秧是大事,原主每年都会下田,今年也不好例外,就当做运动,强身健体好了。
只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正好她想起某年春天去外地旅游看到的插秧神器,倒是可以试着做出来一用。
想到这里,她便找到正在修锄头的薛满山,说了自己的需求。
“娘,你做这小船似的玩意儿干啥?”薛满山听懂了娘亲要做啥东西,却十分不解它的用途。
“我听无为大师说,这玩意儿叫秧马,他早年游历江南的时候,看过人家在水田上用这玩意儿拔秧插秧,可以省好多力气,反正也不费啥功夫,咱们做出来试用下,不成的话,回头再砍了当柴火烧就成了。”
郑晴琅解释道,无为大师确实游历过江南,却没跟她说过什么秧马,完全是她杜撰的。不得不说,无为大师真是个极好的借口,回头上香的时候,她得送几块豆腐才是。
薛满山听罢,不疑有他,虽然不知道这玩意要怎样用,却还是听话得做了两架出来。
晚间,薛满仓风尘仆仆得回来了。
他一到家,就往桌子上甩了一个小布袋,布袋里的铜钱发出撞击的“哐当”声。
“娘,八十斤豆腐全卖完了,你数数里头有多少钱?”
郑晴琅内心暗道,能有多少钱,即便后面三板豆腐都是用铜钱结算的,最多也就一百二十文而已。
只是,她数着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里头可不止一百二十文,再加上筐里目测足有二三十斤的黄豆,这数目不对呀?
“你加价啦?这钱数怎么不对呀?”
薛满仓笑呵呵得解释道,“娘,上坝村有一家老人过世了,那家老人临死前说了,葬礼过后要办豆腐宴。那家人正打算去镇上定豆腐呢,我碰巧就撞上去了。他们见咱家豆腐不错,就直接给了定金,让过五天送八十斤豆腐过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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