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大海的那一刻,跪在岸边与贝洛娜讲话的爱丽儿也如一闪而过的电流般消失。
贝洛娜冷漠地望了眼吴语杉的方向,缓缓潜入大海。
完了,吴语杉绝望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回荡着索拉的声音,她猛然睁开双眼,在即将沉进大海时灵活的转过身。
走到现在,她绝不可能再让生命轨迹让别人掌控。
当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四肢触摸到的却不再是冰凉的海水,而是柔软舒适的被褥。
她缓缓睁开双眼,没有错,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帷幔飘扬的华丽房间。
一个女人走上前关切询问她:“阿斯蒂公主,您做噩梦了吗?我看我还是去找医师来看看,这样真的不行。”
阿斯蒂扶着脑袋爬起身,她脱口而出:“爱丽儿,不用忙,我没事。”
叫爱丽儿的女人坐到她床边,伸出白胖的手臂拂去她额前碎发。
“还是那个梦吗?”
阿斯蒂心不在焉地点头:“是的,这次梦到我打了胜仗,解救了上百万的女人。可是最后我掉落大海......
爱丽儿,这件事不能让母后父王知道,否则她们一定会说我大逆不道,所以千万不能找医生过来。”
爱丽儿满眼担忧:“可是这个梦已经持续了一年,您看您眼下的乌青,我给您上点粉底遮盖一下吧。”
阿斯蒂伸出纤细白嫩的双腿,任由爱丽儿蹲下为她穿上毛绒拖鞋。
她从两米厚的床上滑落在地,坐到镜子前,她摸着自己的脸,嘴里喃喃道:“你究竟是谁?语杉......很东方的名字。”
爱丽儿拿出粉底为她上妆:“别想了公主,那只是一个梦。”
她又招呼着其余侍女进来,“辛德瑞拉,你为公主选一套晨服,配色要绿色为主;
赞德尔,你告诉厨房,今天早上公主要高索山脉的新鲜咖啡和安格小镇最新出炉的牛角包;
那个,你叫白雪,是新来的对吧?你来为公主梳头发,今天的装饰用羽毛和珍珠。”
“是、是。”叫白雪的侍女唯唯诺诺地接过象牙做成的梳子。
爱丽儿颐指气使:“搭配晨服的发型就不要太华丽,大约十英寸高就行。”
阿斯蒂公主的头发如同瀑布般散开,披在肩上又像绸缎。
白雪轻轻梳着,不敢有一丝疏忽。
阿斯蒂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给我弄点橙花水来,嘴里味道不好闻。”
她活动了下肩颈,现在的生活她很知足,可不知为何,及腰的长发莫名让她有种裹着头巾的奇异不适。
【“我无法背叛我的阶层。”“我可以送你自由。”】
这两句话突然出现在阿斯蒂的脑海,她打了个寒噤,被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侵袭。
嗯,她常常有这种感受,因此问过科学老师。
老师告诉她这个现象很常见,叫即视感,大概是记忆失灵或大脑的记忆储存出现错误,还有就是梦里梦到过,但醒来后忘记了。
阿斯蒂很信任这个说法,毕竟科学老师温文尔雅,又是公爵的独男,学富五车。
他名叫理查德,有深邃的眼眸和锋利的下颌角。
不过文学老师也不错,看起来就很懂浪漫,一头微卷的金发,名叫巴伦。
阿斯蒂沉醉在青春期对男性的幻想中,任由爱丽儿在她脸上拍打厚重的粉底。
直到她的肤色跟肺结核晚期的病人一样苍白才罢休。
穿着草绿色缎子的便裙,阿斯蒂由四个侍女扶着身子小心站起。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她要去拜访母后和父王,展示自己今天的面貌。
接着会跟贵族小姐们一起上钢琴课,今天西西莉亚小姐也会来。
阿斯蒂提着裙裾小心地走在波斯地毯上,高跟鞋让她身形摇晃,但她仍旧很有修养地稳住了。
虽然现在她还不满十四岁。
“母后日安,”阿斯蒂轻轻下蹲行礼,“我早上吃了羊角包喝了咖啡,以及一点糖果。您对今天的餐食满意吗?”
深海般的眼眸抬起,王后轻轻颔首:“还不错,不过阿斯蒂,你该控制饮食,马上就到你十四岁生日了。”
国王在一旁打着圆场:“希尔德,你不要对女儿如此严厉。”
“巴特,”希尔德王后怒目圆瞪,“不要总是在我教育孩子的时候出来打岔,我这是为她好!”
阿斯蒂不满地撇嘴,这是她第一次对母父的争论感到厌烦。
退出会客室,阿斯蒂在侍女们的搀扶下走向钢琴教室。
路上一只棕色小狗从她面前跑过,一个园丁模样的中年女人朝她匆匆下跪起身,接着大喊:
“阿卷,不要到处乱跑,小心吓到公主殿下。”
阿斯蒂悠哉摇晃羽毛扇的手顿住,善于察言观色的爱丽儿立刻上前询问:
“公主,您是不是讨厌那只狗?我让人赶出王宫。”
阿斯蒂恍惚摇头:“别这样爱丽儿,不要无端臆测我的想法,随它去吧。”
“好的殿下。”爱丽儿闭了嘴,但她滴溜溜转的眼睛似乎在说:公主今天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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