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在吴语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愿意认错,我倒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出面与北海国交涉——啊!”
他猛然抽回手,手指上赫然滴下鲜血,他反应再慢一点,指头就会断掉。
啪——
他用另一只手狠狠扇了面前凶恶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吴语杉的舌头被磕破,铁锈味顿时充盈口腔。
公爵上前拦住即将暴走的男人:“福克斯,别太动怒,对付这种女人,不用我们出手。”
福克斯接过手下递来的绷带缠住伤口,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吴语杉很快明白公爵在说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上方。
斯诺玫蹲在刚刚福克斯蹲过的地方:“奥罗拉,不要负隅顽抗,你也看到了,你们赢不了的。”
“斯诺玫,你好可悲。”这是吴语杉从被抓到开始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斯诺玫并不生气,她像第一次跟吴语杉相遇那样笑得天真单纯。
“我并不觉得我可悲,我只是在维护我的利益。我说过,我不想改变生活方式,只是你过于信任女人。
凭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不会出卖你呢?你真是太傲慢了。在我们的阶层,男女性别早已不重要。
维护共同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利益就是永远当主人,永远能驱使虏隶为我们所用。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保证,从今往后,我有的,你一定有。你要的,我一定会为你找来。”
吴语杉低头瞄见身上新换的男仆便装,想起这一个月跟斯诺玫的相处。
那面镜子将月色反射在她脸上,原来一切都是斯诺玫的谎言。
“呵,”她轻笑,吐出一口蓄积的血色唾液,“你想要什么?”
斯诺玫娇傲仰起头看向父亲,又低头对吴语杉说:“只要你将女人们放出来,我马上就能放了你。”
“你们这么关心女人?”
“当然,你看看台下的四国骑士,我们可以为她们每一人匹配一位优秀的男人。”
“这是你们和其它三国的交易?”
“是的奥罗拉,我知道你很聪明也有野心。这一战你输定了,为什么要做没把握的事?”
斯诺玫的双眸在夜晚格外明亮,她就像一只嗜血的蝙蝠,吴语杉就像食物,引起她无尽的兴奋。
“我不答应。”
“你说什么?”
斯诺玫、公爵、福克斯同时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我说,我不答应。即使现在我就死在这儿,我也不答应。”
斯诺玫摇头:“你太傻了,你想保住你的朋友们。所以我跟你相处了一个月,你都没有告诉我镜子的秘密。
可是我知道,只要我毁掉镜子,她们就永远都出不来,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试试。”吴语杉迎着她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福克斯的脾气非常暴躁,他立刻从公爵手中夺过水晶球,一脚踩在吴语杉直挺的脊背上。
“臭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它!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在乎的一切,包括你自己,都会立刻死去!”
他的粗跟鞋暗暗使力,用劲碾动,鞋跟深深陷进吴语杉的肉里。
温热的液体顺着吴语杉的脊梁流到裤腰上,带来一阵钻心的酥麻。
紧接着就是刻骨的疼痛,血液混合汗液浸湿她的衣服。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赫卡特送的斗篷,彻底坏了。
但她的脊背,没有弯下一英寸。
“何必呢,奥罗拉,圣母看到你的样子,也会心疼的。”斯诺玫还在劝说。
吴语杉疼笑了:“你们知道吗,圣母被我亲手杀死,天堂根本没有狗屁圣父,耶稣更是一个被献祭的凡人。”
“啊——”
她的话完全激怒了这群圣教徒,福克斯再也听不下去,用力挥动手臂,将手中的水晶球砸向那面镜子。
咔嚓——哗啦啦啦——
镜子应声而碎,就像所有普通的镜子那样,玻璃碎片折射出糟烂的世界,折射出破碎的人脸。
吴语杉的表情像松了口气又像彻底绝望,她终于垂下头去。
通道,永远关闭了。
她的面前有一片玻璃,斯诺玫扭曲的表情倒映在上面,与吴语杉近在咫尺。
她缓缓开口:“斯诺玫,你真是一个可悲的父权拥护者。”
话落,她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站起身冲向指挥台的边缘。
她在心中默念秒数,火枪的发射至少要三十秒。
一个月以来她在下水道练习的最好成绩是两百米二十一秒。
现在所在的地方离边缘不到两百米,但双手被绑,时间要延长很多。
她闷着头往前冲,身后传来福克斯的叫骂和斯诺玫的劝说。
以及,火枪的拉栓声。
“点火!”伴随着公爵高昂的命令声,浓重的火药味弥漫整座指挥台。
就在无数声“砰”响起的一瞬间,吴语杉跳下了几层楼高的指挥台。
“奥罗拉——”身后传来斯诺玫撕心裂肺的喊声。
吴语杉只感觉满身轻松,任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