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瑙伯爵摩挲着手中的麻绳,语气中满含讥讽。
“你知道掉下去是什么后果吗?指望用它来救命?”
吴语杉颤巍巍地说:“我、我不知道。”
哈瑙伯爵将她按在窗边:“你看看下面是什么?”
借着盈盈月色和微弱的煤油灯光,吴语杉看到花坛里有东西在蠕动。
等她看清楚时,已惊得满身是汗。
下面竟然是一个蛇池。
她想抬手洒出洋金花粉末,可哈瑙的动作更快,救生绳正一圈圈缠到她脖子上。
哈瑙没有用手里的刀,似乎单纯享受眼前人窒息的模样。
吴语杉扯着绳子艰难吐出几个字:“女、娲,广场上是女娲......”
“咳咳、咳咳咳咳......”脖子上的绳子松开了,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哈瑙半跪在她身前,眼神中不再有嘲讽,换上了凶狠的神色。
“你究竟是谁!”
明晃晃的刀剑抵住吴语杉的鼻尖。
她毫不怀疑,如果说谎,下一秒就会失去丑陋的鼻子。
“我是你老乡,咳,我是华国人。”
刀被利落地收起,哈瑙转而将吴语杉绑得结结实实。
“有什么图谋。”
哈瑙坐到沙发上,玩味地看着吴语杉。
由于是男人的外表,这个表情尤其恶心。
“我希望你能帮我们离开。”吴语杉不再废话。
“哦?怎么帮,又为什么要帮。”
吴语杉咽了口唾沫说:“我知道你也是穿越者,我们都是女孩子,被召唤来是为了救白雪和希尔德摆脱循环。
既然你有军有粮,我们又同是华国人,为什么不团结一起救出她们?”
哈瑙像是听到了地狱笑话,她一脚踹到壁炉上,扬起一阵炉灰。
“救人?我救她们,谁救我?”
吴语杉愣住:“你生活优渥,需要谁救你?”
哈瑙笑出了声,捂住肚子半跪在地上:“小姐,执行任务前麻烦你做点调查好吗,不要如此天真和愚蠢。”
三楼的客房内,理查德同样被绑住,他的嘴也用布条子勒住了。
“谢谢你,亲爱的邻国王子,主动送上门了。”
白雪一边吃面包一边说。
安娜递上牛奶:“这么说你知道梳子的作用?”
白雪喝了口牛奶说:“百会穴,刺入三寸,可封闭五感,如同死亡。”
出生起就在希尔德身边长大,怎会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
况且希尔德是全洛尔国最厉害的女巫,魔镜不过是她的辅助。
在十三岁的伊丽莎背叛希尔德,爱上九岁史蒂文后,有个华国女孩儿以巫师的身份进了王宫。
她叫舒然,来自华国的中医世家,教给希尔德很多治病救人的良方。
所有的方子都经过了魔镜的占卜,她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希尔德专门在王宫开辟出一块空地,用以种植中药。
同样,在那两年,白雪的身体也一直由舒然调理。
白雪聪慧异常,从每天吃的药膳中便学会了简单的药理。
可有一天,魔镜占卜出舒然会死。
希尔德可以接受背叛、欺骗、逃避,但不能接受舒然的死亡。
“可我姐姐还是死了,死在了这个狗屁世界!我想尽办法才来到这里,想带她回家,没想到来晚了一步,就一步。
我甚至没机会问她一句值不值得,为了狗屁公主死在这里值不值得!
我花了一年多成为巨富,又花了一年多弄清她的死因,可我回不去了......
找不到她的尸体,也回不去现实。你懂吗!”
哈瑙疯狂摇晃吴语杉的肩膀。
“我只能将自己困在安全的地方,每天拼命回忆草药的名字,尝试种植。
每天都在拼命记住曾经的身份,我怕忘记姐姐,忘记自己,你知不知有多难!
现在你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这里的一切帮你救人,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难道所有人都要为白雪搭进去吗!”
吴语杉终于明白为什么希尔德一开始不愿对自己和盘托出。
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担心她成为第二个舒然。
同样是来自华国的女孩,会不会一样在知道一切后奋不顾身完成自己的使命?
哈瑙蜷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他低下头不让吴语杉看到眼泪。
“我姐姐,叫舒然,是华国顶级中医学院的博士,她会寸拳能自保,可还是死在了那里。”
吴语杉知道她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是担心忘记,下意识重复。
“我不逼你,但你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我们成功了,会来救你。”吴语杉说。
哈瑙没有抬头:“我会放你们走的,还有,不用救我。”
“就算不告诉我也没事,我记得这里,除非你搬走了。”吴语杉说。
哈瑙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是笑她天真还是愚蠢。
“我叫舒毅。”
吴语杉惊讶地说:“书亦烧仙草?呵呵呵......对不起,是不是很冷,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