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安德鲁!”约翰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
没来得及反应,她们便被炮弹般冲到跟前的约翰抱着滚到了一旁。
约翰死死压在两人身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白雪的眼睛里,再从她的眼角滑落。
灰头土脸的史蒂文一脸奸笑地擦着刺剑,他将染上血迹的手帕扔到约翰身上,再一脚踹开他。
“就当你为绑架公主付出的代价,绞刑就不必了。”
他一脸仁慈地拉起白雪,“回家吧。”
白雪麻木地看着不远处的约翰,他瘦弱矮小的身体像一只卷曲的大虾。
鲜血染红了他的紫裤子,他双眼呆愣地望着白雪。
好像不明白自己明明很努力,白雪为何还在敌人手上。
一瞬间愧疚、恐惧、后悔爬上了他已经苍老的眼角。
吴语杉连滚带爬过去按住约翰的伤口:“约翰,你撑住,屋里有草药。”
约翰缓缓转头看向队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
吴语杉同样弱小的身躯奋力把他拖向木屋,提着白雪的史蒂文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子的命令你们敢不听吗!”他居高临下。
“我呸——”吴语杉吐了口唾液到他的皮靴上,“你一个老男人的私生子,也配叫王子。
你这种人,在五百年后连给女人提鞋都不配。自私自利、没有格局、心思阴毒、好色成性的坏种!”
啪——
一个巴掌打到吴语杉的脸上,吴语杉冷笑着吐出一颗牙。
“只会用上位者的身份欺压平民,你以为你能继承王位?也没想过自己是什么东西!”
史蒂文脸色涨红,气昏了头。
而约翰恢复了一点神智,他蠕动着嘴唇说:“呼......救......白雪......”
“好、好,你别说话。”吴语杉在地上拿起草木灰敷在他的伤口处。
噗嗤——
熟悉的刀剑没入肉体的声音,一道温热的液体喷溅到吴语杉脸上。
她先是慌乱看了眼约翰,确保不是他,才抬头看向史蒂文。
史蒂文左手提着白雪,不可置信地看向肾脏处。
那里插着一把镶满各色宝石的小刀,刀柄处是雪白的小手。
白雪把腿放下,小刀一直在她的靴子里。
史蒂文再也没有力气,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溅起一阵草灰。
“王子殿下!”只会鬼吼鬼叫的护卫拖动残废的双腿,艰难爬向他们的主子。
白雪跪倒在约翰身前。
这个会把唯一的培根让给她、会每天为她挖铁矿、给她买白裙子和小马驹的人;
这个一直照顾她、给予她家人般温暖的人;
这个说过要保护她,就绝不食言的侏儒,此刻像浸水的棉花,绵软又厚重。
他费力抬起灰蓝色眸子,最后看了眼木屋,再看向白雪,眼神中满是慈爱。
看到自己保护的人儿好好的活着,于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吴语杉喃喃道:“草木灰不是止血吗,为什么为什么......”
她扶正约翰渐渐失温的身体,将他后背的衣服扒开。
果然,伤口外面是一圈发黑的焦印,血液呈现纯黑色。
有毒,刺剑上淬了毒,史蒂文从开始就没想让白雪以外的人活下来。
白雪眼神阴狠望向苟延残喘的史蒂文,冲过去夺过他手中的刺剑。
护卫们眼睁睁看着十岁的身体双手握住跟她差不多长的刺剑,一剑剑刺向王子殿下。
双眼、心脏、下腹、大腿......
护卫手忙脚乱地支撑起身体想夺剑,但双腿无力支撑,一次次倒在地上。
血洞流出跟约翰一样黑色的血液,史蒂文不甘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于是,白雪将最后一剑留给他的嘴巴,他永远地闭嘴了。
十岁的女孩,乌木窗棂般的黑发沾满喷洒的血液,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原本的肤色。
蓝宝石一般的眸子盯着已经吓傻的护卫,就像野兽看到了猎物。
“公主殿下,放过我们,放过我们......”护卫连连磕头。
下一秒,一把梳子插进了白雪的头顶。
她像她的哥哥那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希尔德一脸惊恐地说:“你可以死了,你可以死了......”
护卫们费力爬上马,护着王后疾驰而去。
铺满金漆和大理石雕花的大殿内,仅存的两名护卫涕泗横流地控诉公主的残暴。
希尔德脸色惨白地躺在天鹅绒地毯上。
“......陛下,如果不是王后,我们都会死在那里。”
“史蒂文的尸体呢?”躺在美丽婢女怀中,脑满肠肥的巴特国王慵懒地问道。
护卫们头垂得更低:“没、没办法带回来。”
“混账!”肥胖的身躯伴随他的吼声一颤,他抓起盛水果的金银盘子扔向护卫。
戴满珠翠指环的肥手指向协理大臣:“无论是公主还是王子的尸体,统统给我找回来!”
至此,洛尔王宫传出消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