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或者是照顾她长大的奶嬷嬷,这种主仆之间的感情最深,羁绊也深,用起来极为信任。
其他的仆人可以随便换,但心腹很少会换。
要说这里面没问题,谁信啊?
好端端的,为何身边伺候的下人换了这么多?难不成这些下人就没一个忠心的,使唤起来不舒服?
褚映玉瞬息间就明白,此举应该是在掩饰什么。
她问道:“当年那些发卖的下人,还能找到吗?”
苏媃面色凝重地摇头,“只怕找不到了,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死了。”
她经常处理各种传入府里的消息,瞬息间便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以及辩认消息的真假及后续。
长平侯夫人既然要掩盖某些事实,不让当年的知情人透露出去,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死人永远不会开口说话。
褚映玉脸色有些发白,还是道:“不管如何,麻烦你们再去查查,有没有侥幸逃脱之人。”
苏媃应下,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心里已然明白发生什么事,不免叹息。
等苏媃退下,陆玄愔探臂将僵硬地坐在那里的人搂到怀里,轻抚她瘦弱的脊背。
他轻声说:“别哭。”
褚映玉靠着他,喃喃地说:“我没哭。”
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褚映玉神色茫然,说不出来。
上辈子,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不是孟蓉的女儿,所以没有质问外祖父,没有让人去查这些,直到死时,她还以为自己做人如此失败,不能得父母的喜爱。
见她心绪不宁,陆玄愔将她抱起,直接抱回床上。
“睡罢。”他轻声说。
褚映玉抓着他的衣摆,根本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暗九查到的消息,她的父母是谁,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
如果她不是孟蓉的女儿,孟蓉为何能容忍她待在长平侯府,占据长平侯府嫡长女的身份?长平侯老夫人为何当年坚持要将她的梯己都留给自己?
以前她以为,祖母是疼爱她的,怕她未来没个依靠,所以抗住所有的压力,将梯己给她傍身。虽然心里也有所怀疑,但实在不愿意去多想,怀疑长平侯府里唯一对她好的祖母。
可现在,她发现,原来祖母的行为,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愧疚的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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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事,褚映玉好些天都提不起精神,每天处理完府中的事务,看完账本后,都是呆呆地坐着。
陆玄愔担心她,每日回府的时间都提前不少,尽可能地陪伴她。
其实褚映玉并不需要他的陪伴,看到他,就想到上辈子的事,越发的想要远离他。
既然上辈子他对她没有喜爱,这辈子为何不一直继续呢?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好吗?
可理智又告诉她,获得他的宠爱,对她利大于弊。
不过很快,褚映玉就没心情再纠结这些。
因为宫里的圣人为八皇子、九皇子赐婚了,八皇子妃是吏部尚书孙女连静萱,九皇子妃是姚大将军之女姚桃。
乍闻这消息,褚映玉满脸不敢置信。
她差点就冲动地让人备车进宫找皇后问这事,刚走出正院几步,又停下来。
找皇后有什么用呢?圣人都已经赐婚,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
褚映玉等到天黑,等到陆玄愔回来,开口就问:“父皇将阿桃定为九皇子妃……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里隐藏着几丝颤抖。
陆玄愔看到她眼里隐藏得极深的不安,心口涌起一股涩涩的难受,不过仍是将她抱到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直到她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松懈下来,抱着她坐到炕上。
炕
桌上有笔墨纸砚。
这是褚映玉让人准备的。
自从第一次,两人在书房“练字”交流后,褚映玉便让人在屋子里准备笔墨纸砚,有时候心血来潮时,还会和他纸条交流。
既然他不肯说,那就让他多写点呗。
陆玄愔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拿起狼豪,在上面写着:【父皇的旨意不能更改。】
褚映玉不安地说:“可是阿桃并不愿意嫁入皇家……”
【父皇那日亲自过去,便已经有主意,当时走个过场罢。】
褚映玉怔然,猛地想起赏花宴那日,圣人离开时,那些嫔妃们的神色,就连淑妃、敏妃也有些黯然,显然明白圣人突然来这一趟的目的,传达给她们一个意思:八皇子妃和九皇子妃的人选由他来定。
太后是关心孙子,但孙子再好也越不过儿子。
更不用说太后当年为了提拨庆阳大长公主的后代,随意给陆玄愔定下褚惜玉,导致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也让太后怕了,怕自己又好心办坏事。
是以明白圣人的意思后,她毫不犹豫地丢开。
褚映玉呆呆地问:“父皇为何要选姚桃……”
陆玄愔写下四个字,【姚大将军。】
看着这四个字,褚映玉苦笑,其实她早就知道的,姚大将军镇守西南,怎么可能没人心动?圣人再疼儿子,但他也是一个帝王,帝王要平衡朝堂各方势力,每一个决策都颇有深意。
看她像卸了力般,无力